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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懷安服過解藥,身上已大好,只不過臉頰還留著被「炙奴」咬傷的瘡疤,看來短時間內很難消下去。
陳懷安看著氣息不定,手持長劍的蘇長青,一頭霧水,「師兄,這麼大晚上的,你拿著劍要跟誰拼命呢?」
「沒事。」
蘇長青扭過頭,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讓自己儘量保持平靜,「睡不著,出來練劍。」
「哦。」陳懷安撓了撓頭,自覺羞愧,只覺得跟蘇長青比起來,自己就是塊糊不上牆的爛泥巴,「難怪師父師母都讓我們多跟師兄學,原是師兄無一日之懈怠,才有如此高的劍術造詣,師弟佩服,佩服,回頭我尿個尿也來練劍,咱們倆比劃比劃,我這好多天沒摸劍了,師兄可得好好教教我。」
「嗯。」蘇長青點點頭,也覺得下頭緊得很,也想跟著陳懷安去一趟,只可惜話已出口,就得當好榜樣,於是乎擺開架勢,月下獨舞,一柄劍舞成一道長虹,劍尖把剛才那顆打中他的小石頭挑起來又撞出去,洩憤似的對著空無一物地庭院殺石頭。
柳黛從屋脊後面探出頭來,望著月亮底下耍石頭的蘇長青,彎起嘴角笑個不停。
這世上再沒有比逗蘇長青更好玩的事兒了呢。
更何況他身軀修長,面容俊俏,劍招飄逸,看他負氣練劍,也是賞心悅目好光景。
可惜她心心念念要盯死謝午,沒空再陪他玩。
等陳懷安走如廁出來,瞧見蘇長青已然收起劍,眼睛盯著西南一角屋簷上打呵欠的黑貓,愣愣出神。
他走上前拍了拍蘇長青,「怎麼不練了?」
「不練了,無聊。」蘇長青把劍遞給他,自己回屋去。
陳懷安腦子發悶,「怎麼就無聊了?剛不還練得好好的?哎,是不是就不想跟我練啊?」
蘇長青沒搭理他,進了屋,又從門對面的窗戶跳出去,往謝午寢室方向趕去。
他從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性子。
第18章 靈雲派18 來世多燒香,祈求老天保佑……
靈雲派 18
下半夜,謝午歇夠了,輕手輕腳下床,背對著李念兒起身穿衣。
紅燭照出李念兒嬌媚的側臉,面頰上的緋色還未褪盡。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每一回都是久旱逢甘霖,不到山窮水盡不肯輕易收山。
這會子能睡得如此酣暢,想必是滋潤夠了,心滿意足。只可憐謝午腰痠腿疼,邁不動步。
他長嘆一聲,端起桌上冷茶潤了潤嗓子,趁著夜色出門去。
原本照舊要在書房接待特使,但今夜書房遭了賊,為安全起見,他們改在一開闊野地碰面。
特使翡翠玉冠,金線繡袍,墨色披風在夜幕下被吹得高高揚起。
只一個背影,也足夠威懾凡人。
謝午離得還有五步遠,恭恭敬敬下跪行禮,「屬下謝午,參見特使大人。」
特使轉過身,右手橫在胸前,抬起臉來才看清,好一張清清白白的臉,那細長修整的眉以及纖瘦細長的身形無不透出養尊處優、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只可惜眼角皺紋出賣他中年人的身份,不大和諧。
柳黛藏在一棵矮樹上頭,人被層層樹葉遮擋住,外面看來什麼也沒有,但她也得調整呼吸,儘量讓自己與山石、矮樹、溪流的聲息融為一體。
特使聲音柔軟,說起話來自有一派旖旎風光,「謝掌門,現聽聞那九華山弟子借宿在此地,是真是假?」
謝午低頭弓背,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確實如此,九華山大弟子蘇長青領四十餘人今夜歇在山上。」
特使略微頷首,眼含深意。
柳黛看著,這特使一言一行拿捏做派,著實像個唱大戲的。
「九華山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