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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向來是裴錚經手,連蘇昀也不是很清楚。更何況調兵之事涉及兵權,兵權卻有相當一部分在裴錚手裡。
對啊,他交了相權,還沒交兵權呢!
“小路子……”我艱難地開口,“你說,寡人是不是該去趟丞相府,讓他把兵權也交出來?”
“讓人送信去不就行了。”小路子隨口答道。
“啊……”我為難地說,“可是茲事體大,不是應該親自去比較好嗎?”
小路子眨了眨眼,意會地說:“陛下說的是,茲事體大,還是親自去的好。”
我欣慰地點點頭,又為難地搖搖頭:“可是這一個月內,寡人是不好跟他見面的,否則於禮不合。”
小路子又道:“陛下放心,小路子不會說出去的。到時候隔著屏風說話就好了。”
我欣喜說:“甚是甚是。”
我提著衣襬朝外走去,又說:“把公文奏章玉璽都帶上!”
唉……
當個皇帝好難,得有個善解人意的小公公伺候著,隨時懂得給你找臺階下。
寡人堂堂一國之君,見個臣子都得偷偷摸摸……早知道就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什麼一個月不得相見……
天色不早了,我換了身不顯眼的衣服,帶著小路子敲開了丞相府後門。那開門的小童看了我半天愣是沒敢相認,最後倒是認出了小路子。
“陛下……”小童驚疑不定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頭去。
我乾咳兩聲——此情此景,著實讓人難堪。小時候那話本戲裡,書生夜會小姐後花園,不也是這般場景……
“裴相呢?”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小童答道:“老爺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老爺說,以後他不是丞相了,不能稱呼他大人。”
我嘴角抽了抽——得,他這是在使小性子嗎?大老爺們做這種事,多矯情啊!還說身子不適,就他那一身功夫,冷水裡泡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得會打個噴嚏。
“帶我去見他。”我走了兩步,又提醒他,“記著,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摘了你的腦袋!”
他縮了下脖子,低聲道:“奴才明白。”
他哪裡明白寡人的憂傷!
我萬分悲憤地朝裴錚的臥室走去,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
“老爺。”小童敲了敲門,許久之後,裡間才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是個年輕貌美的侍女,柔聲道,“老爺睡下了,什麼事明天再說。”
小童看了我一眼,那侍女也轉頭來看我,茫然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就要拜倒,我忙擺了擺手,低聲問:“他真病了?什麼病啊?”
侍女手中端著的是空碗,還留著個底,看上去似乎是殘留的藥汁。
侍女點點頭,也輕聲回我:“老爺沒說,是自己拿的藥。”
他跟我五爹學過醫術,精通說不上,但好歹知道用藥。
我覺得等一下要做的事可能會有些丟人,便讓他們都退下,一個人扛著裝公文奏章的袋子進了屋。
進門右側是小書房,左側是他的床。
“春蘿……”床上傳來翻身的聲音,然後輕輕開口喚了個名字,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不是裝的。
“春蘿,倒杯水。”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聽聲音似乎是從床上坐起了。
春蘿應該是方才出去的那個侍女了。我瞟了桌上的杯盞一眼,輕咳一聲道:“裴愛卿啊……”
床那邊靜了片刻,方傳來低啞含笑的聲音緩緩答道:“草民抱病在身,不能恭迎聖駕,還望陛下恕罪。”
他這草民二字,聽得寡人很是彆扭。
“裴愛卿啊,這辭官之事是你自己提的,寡人還沒批呢!”我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