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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站起時也沒定住,踉踉蹌蹌連退幾步,被工作檯給擋停,上頭立著的龍骨架晃了幾晃,又顫巍巍立住。
兩人隔著幾米遠,警惕而又冷漠地對視。
三合院的一樓西廂房裡,被驚醒的盧姐惴惴坐起,慌亂地撳著了床燈。
炎拓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那裡已然皮肉皴起,再把指頭送到眼前:見血了。
聶九羅嘴角一陣麻脹,舔了舔一股鹹腥味,是嘴角裂出血了,她索性伸出舌頭全舔了,自己的血,自己吞,權當沒流血。
第一回合,不勝不負。
再一低頭,衣帶鬆了,胸口敞得有點開。
聶九羅一手掩理衣襟,另一手扯扣衣帶,眼睛盯住炎拓,滿目挑釁:「姓炎的,打不過我啊?我就穿了這麼點,赤手空拳的,有種就別用槍,算什麼男人。」
炎拓笑笑:「你沒槍,你有牙啊。」
聶九羅也笑:「你沒牙?」
炎拓看了她幾秒,手上一鬆,槍身繞著食指扳機處滑轉了半圈,就勢把槍身插回後腰:「我沒槍,照樣拔你的牙。」
第二回合。
兩人都沒著急動,互相審視距離方位,琢磨著一擊奏效的法子。
拆萬兒八千招打三天三夜那是武俠小說裡的意淫,聶九羅沒那個體力精力,事實上,這種高強度的體力打鬥,持續兩三分鐘就把她累得夠嗆了——她擅長取巧的閃電戰,之前不管放倒狗牙還是炎拓,都是出其不意、十秒絕殺,戰線越長她越吃虧。
得加快速度了。
聶九羅疾步上前,一腳踩上翻倒的圓幾,身子借力蹬起撲向炎拓的同時,手臂長探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向著他頭臉砸扔過去。
一個靠墊,真打著了也不痛不癢,不過炎拓謹慎為上,一個箭步撤開身子,躲開靠墊、也躲開聶九羅的飛撲。
這一下,聶九羅撲了個空,身體平竄上檯面——不過這也在她計劃之中,她左手一撐止住身體,右手前撈攥住檯面上的手斧,看也不看,以肩為軸,反手就是一個劈掄。
炎拓猝不及防,只覺一道森涼弧光憑空向著面喉劈現,急仰身時,到底慢了一步,肩側一涼,衣袖上綻開一條口子,旋即一片溫熱。
然而來不及細看,聶九羅一個旋身,第二斧已經劈過來了。
炎拓又驚又怒:真是好極了,哄得他把槍收起來,她倒玩上斧頭了。
他心下一橫,沒躲,反而正迎上去,行將照面時一個矮身側閃,左手橫攬住聶九羅的腰,順帶著把她左臂也箍住,身體順勢轉到她身後,等於把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右手抓住了她揚斧的手腕,臂上用力,一寸寸把她的手臂往下摁拗。
又成了力氣的比拼了,聶九羅全身像是被硬邦邦的鐵箍箍上了,半分力氣也使不上,眼睜睜看自己的手被炎拓帶著下拗,斧口垂下時,炎拓手上又是一攥,聶九羅痛得渾身發顫,手指發痙,手斧咣啷一聲落了地。
她心下發狠,狠急智生,用盡渾身的力氣,仰頭往上猛撞。
炎拓比她高,下頜就在她頭頂上,突然吃了這一撞,撞得牙床猛扣舌頭,眼底一團團發黑,手上自然也就鬆了。
聶九羅趁勢得脫,跌撞著往前連邁了好幾步。
不過她也好不到哪去,她的頭不是鐵打、炎拓的下頜也不是軟的,這一招即便殺敵三千,自損也有千了,她搖搖晃晃,腦子忽左忽右地發沉,喘著粗氣回過身,恰看到炎拓吐出一口血唾沫。
應該是那一撞,牙齒咬破了舌頭了。
打鐵趁熱,一鼓作氣,兩殺都拿不下他,得祭出絕殺了,聶九羅打紅了眼,一聲厲喝直衝上去,炎拓抬手格擋,她攻的卻是下盤,腿上一個猛鏟,抱住炎拓,又是雙雙滾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