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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身為戰敗國公主,命運不是由自己決定的。”
容素軒清如秋月的笑容裡已然有了撫慰之意,只見他柳眉輕顰,迎上圻虞萁悲慼的眼睛,自言自語般輕聲嘆道:“可是公主並不甘心呢。”
圻虞萁苦笑連連,原本的高傲冷漠卻已不見,此刻她不過是個最普通脆弱的十八歲少女,烏黑的大眼睛裡瀰漫起水霧,幽幽道:“不甘心又能怎樣?就算我再爭強好勝,也拗不過一個命字。”她的語調越來越悲哀。
容素軒慵懶斜斜往身後一靠,笑容如三月的春風,掩蓋著話語中的譏誚:“公主雖然認命,別人卻未必也一樣認命。”
圻虞萁心中猛然一顫,似乎愣了一愣,垂下頭去,凝思起來,半日才抬起頭望著他,沉聲問:“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容素軒眉目如畫,只是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卻越發襯得目光越發晶瑩清澈,他真摯的笑望向圻虞萁,柔聲道:“想來公主已然猜到了幾分罷,眼下南國奪嫡正緊迫間,卻恰好適逢南北和親,哪位殿下得公主,勢必會得北國支援,幾乎算得上坐穩了太子之位。敢問,那位得不到公主的殿下會坐視最不利於自己的情形發生麼?”他的眼神柔潤,然而圻虞萁卻只覺一股寒流瞬間襲來,不由生生打了個冷戰。
容素軒目光一轉,突地幽幽長嘆了一聲,輕巧且意味深長的說道:“公主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結果了。”
圻虞萁臉色越來越蒼白,冷汗也不停的沁出,身子不停兀自顫抖著。勉強為自己壯膽道:“我身為堂堂北國公主,諒他們也不敢!”遲疑的口氣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容素軒正事不關己的默默品茶,聞言卻笑出了聲,抬頭望著她強作鎮定的臉,搖頭譏誚道:“人為了權位,卻沒有不敢做的事。莫非公主還不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麼?”
圻虞萁臉色已然發灰。然而北長公主究竟不是泛泛之輩,只頓了片刻,突然強忍住戰慄,雙眼如刀,鋒利的看向對方,冷然截口問道:“你和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企圖?”
容素軒秋波一轉,坦然望了她兩眼,突又輕輕一嘆,道:“我不過是不忍見慘事發生,有心想幫助公主殿下。”他的話聲緩慢,溫柔如水,就像是春夜山中流泉的淙淙細語一樣,舉手投足間,更不知含蘊著幾許溫柔姿態:“確切的說,是我們互相幫助。須知現在還不算晚,公主的命運完全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圻虞萁目光卻像是被他的妖孽般的魅力吸引住了,再也無法移動得開……
各懷居心的一對男女,皆是滿腹算計,各自的野心使然,就在這冰天雪地中的馬車裡,達成聯盟……
那允遠哲一路上自說自話,極其呱躁。容素卿只是不作理睬,到了後來甚至合上眼簾,裝成假寐的樣子。那允遠哲卻一刻也閒不住,見她不回應自己,掃興之餘轉而和車把式隔著棉布門簾一長一短的搭訕起來。先是炫耀素卿是他娘子,又是造謠兩人是揹著父母私定終身的,一通神縐海扯,想象力極其豐富。
車把式本也是個開朗外向之人,不由得陪他唏噓了一陣子。又見那允如此風趣隨和,越發來了談興,兩人一路天南地北的神侃著,寒冷的旅途到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素卿並未真睡著,耳邊全是那允遠哲胡說八道的鬼扯,然而正是這鬼扯讓她莫名其妙的安下了心,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或許可以暫時不去想悲哀而無奈的一切,只縱容在曇花一現的愉快踏實中罷?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彎笑意。
天色近乎黃昏的時候,馬車終於趕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籤文
殘日西山落,憂危反掌間,緣分終成空,多情空牽念。今生風飄搖,紅塵枉凝怨。
已然向北走了三天。那允遠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