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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邊境營地。
帳內銅爐中香菸綴繞,已換了種清淡的沉香木。
素卿面對銅鏡坐著,身後的藍凌正在緩緩地為她梳髮。
柔順而烏黑的秀髮攥在手中,周身竟產生一絲觸電般奇妙的痙攣。
藍凌此刻溫和的臉上目如朗星,說話的聲音也柔柔的響起:“明日即派一隊侍衛先送素卿回都城。”
素卿彷彿剛從愣怔中醒來,透過鏡子望向對方的臉上,滿面茫然之色:“凌不一同回去麼?”
藍凌微笑著點點頭,望著手中的髮梳,低聲道:“還未曾接到召回的命令。”他的臉上有些撫慰之色,又道:“你只放心先回去便是,等不了多久凌便可以回去了。”
素卿遲疑半晌,心中突地一動,接著幽幽嘆息一聲,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著:“是沒有接到命令,還是時機不到呢。凌如今卻不合我說實話了。” 藍凌聞言倒是愣住了,沉吟半日,才輕輕將她的身子拌回來面向自己,不知怎地,他心裡忽然覺得甚是難受,話在口中,卻囁囁半日,終化成嘆息。這嘆息聲的餘音,就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尾,拂過素卿的心。
又到了一個不可說的邊緣呢。
素卿忙錯開眼神,望向香爐的青煙,淡淡道:“我大哥護送公主一行,這幾日便可到達都城了罷。”
藍凌便低聲應了一聲。然而心中憂思翻滾,似乎要受不住似的,還是猶豫著問出聲來:“素兒,若是我和你大哥……”
素卿猛然一把抱住他的腿,將未說完的話截斷。將臉埋在他的衣襟裡,淡淡青草的味道也失去了原有的安心。她聲音是那樣的輕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說,不可說……
殺機
誰道飄零不可憐,舊遊時節好花天,斷腸人去自經年。
一片暈紅才著雨,幾絲柔綠乍和煙。倩魂銷盡夕陽前。
木葉落盡,夕陽如血。那些熟悉的街道,建築,也彷彿被染上一層血色。
或許是因為冷的緣故,街上的行人及其稀少,印象中車水馬龍的集市,似乎也只是縹緲的幻覺。
南國的都城雖遠遠不及北國酷寒,看在如今的素卿眼中,卻別有一番蕭然的陰森。密雲低壓,天地間竟似充滿了一種足以凍結一切生命的殺氣。
一種已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疲倦,漸漸吞噬心臟。
馬車在青石板的甬道上徐徐行進,終於停在熟悉的宅子前。
匾額上清瘦秀麗的容府兩個字似乎把素卿的記憶帶回幾年以前,那時她還是一個名叫淡月的小姑娘,帶著滿心惶恐的惴惴不安,和莫名的期許好奇踏下馬車,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曾經,他們一起在荷塘水榭中彈琴論畫,在問心書齋裡烹茶談心。那些溫柔的撫慰與話語,猶在耳邊,然而如今,卻永遠都回不去了罷……
誰都不會知道,這所府第,曾經被她偷偷假裝成自己的家,那個人,曾經被她偷偷假設為自己的親人……
如今,一切看上去都沒變,一切其實都變了……
愣愣站在門前出神,無盡的苦澀席捲而來。
該來的,總是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款移蓮步,進了大門。
善兒滿臉是笑,盈盈迎上前,素卿看著她的臉,居然一陣恍惚,愣怔片刻,才愕然起來,霜菊和雨梅均已雙雙逝去。曾經的雀語鶯聲仍在耳邊迴盪,雖然分不清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如今卻再也不會響起了。諷刺的是,霜菊是被她親手所殺,雨梅也是因她而死呢。冷清的嘲諷笑容漸漸綻放在蒼白的臉上。
容素軒並不在府上,問了善兒,回說公子上朝去了。
素卿的笑容越發深邃起來,是啊,他怎麼會在意一枚棋子的歸來?更何況一切蹤跡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