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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視線：&ldo;你剛才聽到什麼了？&rdo;

林歡喜呼吸一窒，急忙說：&ldo;我什麼都沒聽到。&rdo;

&ldo;就算聽到也沒什麼。&rdo;蘇琰半握拳放在唇邊輕咳兩聲，&ldo;剛才那個是我的小姨，也是我的心理醫生。&rdo;

她本沒有窺探人隱私的打算，可蘇琰這樣說了，她也只能站著聽下去。

&ldo;我父親出軌後，我跟著母親去了美國，她是個很美的女人，美麗的女人自然有很多男人，她嚮往常一樣帶著她的曖昧物件回家，那天晚上他們喝了很多酒，在我母親睡下後，那個人借著酒勁闖到了我房間……&ldo;

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在那晚經歷了本不應該經歷的痛楚。

他很平靜的向林歡喜訴說著曾經過往，雙唇一張一合，除此之外整張臉沒有任何的波動和表情。

&ldo;那天后，我患上了心理疾病，只要別人觸碰我，我會噁心，嘔吐，甚至昏厥。&rdo;他突然看向了林歡喜，望著她的眼睛，他勾起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淺笑，&ldo;你是我第一個試著接觸的女孩。&rdo;

她覺得舌尖苦澀，怔怔地竟不知說什麼好。

&ldo;在你眼裡，我囂張乖戾，自私自利又不可理喻，我的確是這樣的人，以後也會是這樣的人。&rdo;他的笑變得酸澀起來，&ldo;可是……可是林歡喜，我必須承認，我有點喜歡你，只是有一點，就是這一點喜歡，讓我想嘗試著改變自己。&rdo;

&ldo;那晚上我看到你們接吻，於是我以為你是他包養的人，然後我忍不住想，你與其跟他，不如跟我。就算我知道你們是夫妻關心，還是忍不住有這種想法。&rdo;

林歡喜攥了攥手指，床上的蘇琰籠罩在光裡，而她看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蘇琰牽扯唇角：&ldo;我去醫院看你時，景易和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他說什麼嗎？&rdo;

她顫著音：&ldo;我不知道。&rdo;

蘇琰聲音喑啞：&ldo;景易說……她需要光。&rdo;

而黑暗裡的蘇琰……註定不會成為一個人的光。

他是那樣糟糕的一個人，但凡有人和他有所牽扯，便會惹上一身汙垢，因為他不是好人，所以從不會讓一個好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偏偏林歡喜出現了，正因見識她的美好，他曾經所經歷過的一切便愈發不堪。

林歡喜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她攥緊拳頭，後背僵硬的沒辦法動彈絲毫。

蘇琰下了床，從抽屜裡翻出個信封遞過去。

他依舊是居高臨下的態度：&ldo;在巴黎有一家知名的設計公司，那裡的設計主管也是我的老師，這是引薦信，你可以拿著這個去找他。你在我這裡的幾個月，會成為你今後人生中最好的履歷。&rdo;

&ldo;這算是……&rdo;蘇琰拉起她的手將信封放上去，&ldo;我開除你的補償，至於你去不去，全由你。&rdo;

林歡喜呆呆望著信封，仰起頭：&ldo;蘇總……&rdo;

&ldo;滾吧。&rdo;蘇琰絲毫沒給林歡喜再開口的打算，低垂眉眼的樣子孤僻而又驕傲。

林歡喜握緊信封，乾澀說出：&ldo;書還給你了。&rdo;

&ldo;那……再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