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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真的在介意這種事吧?我喝了口酒,抬起眼看著他,“怎麼了?不是你自己說我沒事可以去找他的麼?”
“但是,他……”他遲疑了一下,問,“你們在做什麼?”
這種語氣算什麼啊?我斜眼瞟著他,沒好氣地道:“看病。”
昶晝微微皺起眉:“一整天?”
我哼了聲,用一種很輕漫的聲音道:“啊,還有一些這樣那樣的事情哦。”
昶晝將手裡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中的神色變得冷峻起來,好似隨時會殺人一樣。
自己可以在心愛的女人死後一兩個月就讓別的女人懷上小孩,倒要求我這既無事實又無名份的人三貞九烈麼?我又哼了一聲,埋頭吃飯。就算要被殺,好歹先吃飽吧。
結果他半天沒動靜,等我吃得差不多了抬起頭來看他時,他才緩緩又將酒杯拿了起來,道:“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他的手抬到唇前,才發現杯子是空的,動作一時僵在那裡。
我笑了笑,伸手拿過酒壺,為他把酒倒滿,道:“多謝陛下誇獎。”
他冷哼了聲,道:“原來你還記得我是誰?”
我又笑:“小命在您手裡捏著呢,怎麼敢不記得?”
“記得就好。”他喝了口酒,“知道我為什麼要留著你的小命嗎?”
章十二 寧王4
本來我以為只是因為姑婆,但現在看來只怕未必。當然,他對姑婆的感情應該是真的,但對他來說,實在有太多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了。為了那些,他隨時都可以把感情丟在一邊吧?我以前想,這個人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現在才知道,其實他的確是一個帝王!
於是我仍然笑道:“陛下英明神武,我怎麼敢妄自揣測聖意?”
昶晝又板起臉來瞪著我,聲音也大起來,道:“你夠了沒有?耍性子要耍到什麼時候?”
他以為我跟他那些妃嬪一樣,不理他只是在撒嬌耍性麼?我翻了個白眼,索性放了碗筷,起身就走。昶晝一把抓住我,往他那邊一拖,我一時站不穩,跌撞在桌上,幾乎要將桌子都撞翻,碗碟掉了一地。
我痛得一呲牙。
昶晝抓著我的手臂,手勁大得嚇人。
宮人們都訓練有素,這種時候沒有傳喚連個探頭的都沒有。
太后或者皇后這些人要對我怎麼樣的時候,我還可以指望昶晝,但若換了昶晝本人,還有什麼人能來救我?
但是很奇怪的,這時我心裡反而沒有怕,而是在想,如果過了今天還有命在,一定要去學個一招半式武功才行。就算打不贏他們,至少不會讓自己這麼被動。
昶晝坐在那裡沒動,一手抓著我,一手還握著酒杯,緩緩將杯子裡的酒喝完了,才冷冷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將你怎麼樣嗎?”
被他抓住的手臂和撞在桌上的後背都很痛,我勉強擠出絲笑容,“你是皇帝,自然想將我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哪有什麼敢不敢?”
但我這樣說,他卻好像更生氣了,眼神就像要吃人一般,聲音幾乎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要仗著你長得像瑞蓮就——”
他不提姑婆還好,一提起來,我就覺得心口有團火“噌”地竄了上來,根本沒有思考,話已脫口而出:“原來你還記得她?那你還記不記得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他扔了杯子,高高揚起手就要一掌摑下來。
我不避不閃地迎上去:“來得好。打花了這張臉好了!免得你以後看到就會想起記憶裡那張臉。看到就會想起你對不起的那個人!”
結果他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摑下來,硬生生停在空中。
我斜眼瞟著他的手,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