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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說這鐲子太貴重了,您心意我心領了,這鐲子您還是收回去吧。&rdo;
昨天鍾汀給家裡每個人都帶了禮物,包括他的小外甥,不過沒什麼值錢的。
&ldo;再之後呢?&rdo;
&ldo;媽說客氣什麼,你就拿著吧。然後她老人家說你們最好在三十之前要個孩子,我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收下了那個鐲子。&rdo;
她用蠶絲被把自己圍起來靠在床頭,仰頭看著他,&ldo;你覺得那隻鐲子,我到底該收不該收?&rdo;
&ldo;該,不收白不收。不過這種事他們一說,你隨便一聽就完了。我娶你,可不是為了給什麼路家傳宗接代的。&rdo;
&ldo;傳宗接代核心是姓氏傳承,既然你對此無所謂,孩子就隨我姓鍾。這也體現了新時代下的男女平等。就這麼說定了。我困了,趕快睡覺吧。&rdo;她語速很快,生怕他反悔似的,說完把頭縮排被裡,準備繼續睡覺。
可她還未把頭完全縮排去,他又伸過來一隻手,把被抻到她的下巴頦兒,掖了掖被腳,讓她的腦袋露出來。
鍾汀疑心他只是想把她的耳朵露出來,她有一種直覺,他接下來的話她一點兒都不想聽。
雨已經停了,月亮又升起來。
他深吸一口煙,望著窗外,在昏紅的暗光之下,他手上的那點火光顯得十分矚目,&ldo;傳宗接代本質上不過是愚公移山,是人類對抗自然的妄想。你看這月亮,已經幾十億歲了,而距離第一個人看到月亮才過去多少年呢?這期間又換了多少代人?人不過滄海一粟,可偏偏要子子孫孫無窮匱,要一代代延續下去,與這日月同壽。你不覺得荒謬嗎?&rdo;
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平等的,資本家和無產階級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月亮。
&ldo;既然人類這麼渺小,功名利祿這麼虛妄,你又何必追求世俗成功呢?你也不是想在這世上留下點什麼嗎?有人靠青史留名,有人只能靠家譜留名,前者看不起後者也很普遍,可真沒必要去扯什麼宇宙洪荒。承認吧,其實你並沒有那麼看得開。&rdo;她看向他手指間的那一點光,&ldo;而且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子子孫孫無窮的野心,你不用把這個往我頭上套。我不過是想要和你有個孩子,至於是男是女,姓鍾姓路我都無所謂。&rdo;
&ldo;可我不想。&rdo;
其實他要說的不就是這四個字麼,幹嘛要扯那麼一堆有的沒的。
鍾汀用手矇住頭,她連為什麼都不想問了。他總是有道理的,他什麼時候沒道理呢?
&ldo;就像你爸說的,我是個逐利的商人,你知道商人是最在乎投入產出比的,在我看來,生孩子是一個風險極高的事情,疾病、意外都可以摧毀一個孩子,即使如願長大了,也未必如人意,基因開起玩笑來,世界上誰都沒有它幽默。這收益並不足以支撐我去冒險。&rdo;
&ldo;你太悲觀了。&rdo;
&ldo;不過是風險評估而已。鍾汀,你知道什麼阻礙了男女在職業上的平等嗎?是生育。如果你把時間都用到你的事業上,你會得到更多回報,而這些回報是看得見的。&rdo;
路肖維又點燃了一支煙,她把煙從他手裡奪過來,看著菸頭一點點燃,&ldo;你知道世界上人類為什麼還會存在嗎?因為女人要生育。你盡可以對著你們公司女員工說這些,鼓勵她們為了男女平等,不要生孩子了。路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憑此登上頭版頭條的。&rdo;
&ldo;生育權是夫妻兩個人的事,別人的事與我有什麼相干?只有你的想法對我才重要。&rdo;
她又重複了一遍,&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