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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裡普。
“酒鬼!大麻!貓頭鷹!驢子!”他叫著朋友的綽號——
他們大聲呼喊著:“勝利屬於廓爾喀解放軍!”沒人聽見基恩的聲音。後面的人推促前行,前面的人急衝衝地引領,他們合成了一個整體。不知不覺,基恩也被隊伍推動著在大街上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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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隨浮動的人流穿過街市,一種感覺湧上心頭,歷史正在形成,它的巨輪就在下面滾動,這些人的舉止如此熟悉,好像戰爭紀錄片中的場景,基恩不由自主地用一個革命者緬懷過往的眼光看待這一景象。但他又從這種情感中剝離出來,陷入古老而家常的情景——店家們從洞|穴一般遭季風侵蝕的小店裡憂慮地注視這一切。他隨人群呼喊著,他的聲音融入響亮的口號聲中,聲勢浩大,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堅定,一種意義非凡的參與感,他又重回創造歷史的激|情中。
遙望著遠山,他不由得再次遊離於事件之外。常規如何才能改變呢?
這些人是否堅信遊行的意義,還是所想與所做的其實並不一致呢?他們是受以前抗議事件的啟發,還是想要創造新的傳奇?他們的心是否為真理而跳動?他們行進著,呼號著,這種感情是發自內心的嗎?他們有沒有超越這一時刻,從一個更高的視角來看待自己?他們不過是一群放任自流的李小龍的影迷,穿著從加德滿都買來的中國製造的美國T恤。
一個人跳上長凳:
“兄弟姐妹們,一九四七年,英國人走了,將自由賦予印度,將巴基斯坦交給了穆斯林,為落後階層制訂了特殊優惠條款,樣樣都照顧到了,兄弟姐妹們——”
“除了我們。除了我們!印度籍尼泊爾人!在當時,一九四七年四月,印度共產黨要求成立廓爾喀斯坦,該提議被置之不理……我們是茶場的勞力,搬運重負的苦力,我們是士兵。我們能當醫生、政府職員、茶場主嗎?不能!我們只能屬於傭人階層。我們為英國人打了兩百年的仗。我們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我們去了東非、埃及、波斯灣。他們一有需求,就把我們調到這裡,派到那裡。我們也參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敘利亞、波斯、馬來亞和緬甸。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勇敢的戰士,他們會是什麼樣?我們仍然在為他們作戰。印度獨立後,軍團一分為二,一些人去了英國,一些人留在這裡,我們留下的人同樣為印度奮戰。我們是忠誠勇敢計程車兵。不論印度還是英國,他們絕沒有理由懷疑我們的忠誠。在和巴基斯坦的戰爭中,我們在邊界的另一邊和從前的戰友作戰。我們的靈魂在哭泣。可我們是廓爾喀人。我們是戰士。我們的品質一向不容置疑。我們有過回報嗎?我們有過補償嗎?我們受到過尊重嗎?”
“沒有!他們衝我們吐口水!”
基恩回想起一年多以前他的那次工作面試。他坐夜車大老遠趕到加爾各答,那家公司的辦公室在一座混凝土大樓的深處,熒光燈管一閃一閃的,照明一直不穩定。
辦公室裡每個人的臉上都了無生氣,面試他的人總算把顫巍巍的燈給關了,嘟噥了句——“電壓低”——然後他們就在黑暗中進行面試。“很好,如果錄用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基恩摸索著走出迷宮一般的大樓,走進夏日無情的陽光,他知道自己絕不會被錄用。
“萬歲!廓爾喀!萬歲!廓爾喀!萬歲!廓爾喀!”人群呼號著,個個血脈賁張,演講者鮮血淋漓的手刺激著他們,每個人都感覺熱血上湧。三十個支持者衝上前,同樣用反曲刀割破拇指,用血書寫了一份要求廓爾喀獨立的佈告。
鋪天蓋地散發在山坡的傳單上這樣寫道:“勇敢的廓爾喀軍人保衛著印度——聽聽這呼聲!”“請立刻退出軍隊。等輪到你退役,他們會把你當外國人對待。”
失落 第二十六章(2)
廓爾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