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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一個人所需要的力氣,要比喜歡的時候多上數十倍。
闊別那麼久之後,他終於回到了京城,並且出現在了她和月宸面前。
他與江夏王世子起衝突那一晚,她整日裡心神不寧,晚間去了茶館,原本是想陪女兒一道回家,卻沒想到,看到了兩個男子大打出手。
之後,他站在寒風呼嘯的街頭,月宸站在茶館門外。
他們什麼都不說,只是在昏暗的光線中長久凝望著對方。
也真不需要說什麼,那目光已涵蓋了萬千心緒,所有的苦、疼、不甘,都在眼中。
唯有從不曾忘記當初情分的人,才會是那樣的態度。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女兒與他,怕是要糾纏一世。要麼修成正果,要麼成為此生的劫。
不能干涉,誰都無法干涉。
那一年開春兒,崔振讓她和月宸搬到大興莊子上的一所宅院暫住。
一段時日之後,他又在城裡為她們安排了住處,讓她們再次搬遷。
那天,自一早便下起了春雨。
她聽得崔振求見,撐著傘到了外院,見他披著斗篷站在雨中,身後有數十名小廝、家丁相隨。
她沒請他到室內說話——本就是他的宅院,她只是客。問他是為何事前來,他照實說了。
她忽然間受不了了,積壓這些年的對於崔家的痛恨、對他和月宸渺茫的前途心生怨恨與無望。
她的承受能力有限,每日裡擔心崔夫人找上門已是焦慮不堪,又會時不時地在女兒眼裡看到不可忽視的痛苦、掙扎。
真受不了了。
她忍著怒氣與淚水,問這種時日到何時是個頭。
他眼裡有著深深的愧疚、歉意,說:「我會儘快讓您與月宸安穩下來。」
她心裡有氣,說道:「我們本來很安穩,眼下卻在京城裡過上了漂泊的日子,真是可笑。」
他斂目垂眸,「我知道,是我之過。」
「的確是你之過。」她始終不明白,一段情緣而已,怎麼就讓她的女兒尷尬狼狽到了這個地步。是誰之過?自然是他。若是不能善待,當初何必結緣?她為女兒委屈、動怒,「這日子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的舊帳還無法清算,便又添了新債。我們的確是卑微,沒資格為自己討還公道,可是你呢?你連讓我們維持原有的那點兒平靜的餘地都不肯給。」
「您可以。」他說,「可以討還公道。我聽憑您處置,不論何時、何地。我真的清楚,一切過錯因我而起。」
她那一刻在氣頭上,把他的言語想偏了,以為他是在替母親、手足說話,把崔家人對她們母女的羞辱、刁難都攬到了身上,不由怒道:「聽憑我處置?今日我若是當著你的隨從的面兒掌摑你,你也受著麼?」
「是。」
她冷笑連連,「我怎麼敢?與其找你出氣,不如儘快等到結果——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月宸也不小了,當真是經不起這般的折騰。我們不搬家了,就在這兒等著,是福是禍,儘快來個痛快的就是。」語畢,她轉身。
「師母!」他語氣裡終於有了真實的焦慮的情緒。
她不由得腳步一頓,回眸望去。
他在這時候後退一步,撩袍跪倒在地,「師母,我讓您和月宸居無定所,往昔更是飽受苦楚,您可以拿我出氣,但是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不值得。這是最後一次,往後再無這種情形。」
她身形僵住,是因為留意到了他的隨從面上都流露出了驚詫、心焦,卻都因為畏懼他而強忍著沒發出驚呼聲。
隨後,她輕聲問他:「最晚何時動身?」
「明早之前離開這裡便可。」他說。
「那麼,」她在這片刻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