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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假如她有親人,不過是生身母親和世子師庭迪,前者是給了她這條性命的人,後者則是與她情分淺薄但有著默契的兄長。
在那個父親和帝王良將之間,他們兄妹做不到選擇前者。
她久久地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宛如石化了一般。
過了子時,外面忽然亂起來,有很多人高聲呼喊:「起火了,起火了!」
少頃,又有太監語聲尖細而高亢地喊著「護駕」。
師琳琅並不慌亂,站起身來,攜帶上弓箭,疾步出門。
外面看起來是亂作一團,其實只是江夏王與崔毅的隨從虛張聲勢。
師琳琅尋找著蕭錯和崔毅的身影,遍尋不著,胡亂抓住一個人,沉聲問道:「蕭侯爺和崔大人呢?」
那人沒能認出她,據實答道:「蕭侯爺和崔大人去了懸崖邊上——喏,就是亮著火把的地方。懸崖附近是刺客所在之地,他們親自去部署禁衛軍剿滅刺客……」
師琳琅沒等他說完就放了手,疾步走向懸崖,纖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之中。
在太監高喊護駕的時候,守在皇帝帳外的侍衛便亂了方寸:那名太監一面焦慮地喊叫,一面拔腿去追迅速走遠的一行人。
侍衛們望過去,見那些人分明挾持了一名男子,而男子的身量、穿戴正與皇帝相仿。
他們大多數都來不及多想,刀劍出鞘,拼命追趕上去,只有少數幾個人對所見的情形半信半疑,轉身走到帳前,高呼「皇上」。
裡面沒有動靜。
他們失了主張,顧不得其他,疾步入內。
而跟隨他們入內的,則是江夏王、長平郡主和兩名丫鬟。
帳中氛圍安寧祥和,外面的喧囂嘈雜清晰可聞,卻不能叫人為之煩躁,步入期間,心緒便得清寧。
皇帝坐在書案後面,案上擺著一局棋。
崔鑫服侍在皇帝身側,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容,饒有興致地看著棋局。
皇帝手裡的黑色棋子落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崔鑫端起酒壺倒酒。
皇帝牽了牽唇,「何時起,我這兒成了可以隨意踏入的地方?」
幾名侍衛垂手而立,看起來並沒請罪的打算。
江夏王一笑,「臣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情急之下闖了進來。」
長平郡主垂眸看著腳尖,神色木然。
「場面話就免了。」皇帝斂目看著棋局,「有話直說。」
「是。」江夏王語氣恭敬,舉止卻毫無恭敬而言,逕自在皇帝對面落座,「皇上可知,這裡極可能會成為火海?」
皇帝笑了,「倒是猜到了你有所行動,只是——」
「只是,皇上沒料到臣會這般心急。」江夏王語氣似在自嘲,神色卻透著幾分得意。
皇帝笑意更濃,指間白子落下,「心急也並非壞事。」
「皇上明白就好。」江夏王道,「讓我說實話,我早已活膩了,苟活至今,不外乎是在等今日。」
「你那些事情就別跟我提了。」皇帝竟是懶得與他多說話從而拖延時間的意思,「讓我說實話,我聽一次就反胃三天。」他唇畔的笑容有了嘲諷的意味,「難不成你還要與我惺惺作態,做出個情深、慈父的模樣?免了。讓我看到你那種面目,真就不如給我一刀。」
堂堂的王爺,與官員的妻子私通且有了子嗣,眼下竟還要為那個兩面三刀的兒子報仇。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時候,他聽到了鳴鏑箭穿透夜空的聲音,神色愈發舒緩。
江夏王面上現出怒意,但也沒分辯,直接道出心跡:「你身手絕佳,便是我安排得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