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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儷娘這會兒已收拾好心情,態度謙恭地道:「我們自知心浮氣躁、魯莽行事,不然也不會惹得張二小姐動怒,今日是誠心來認錯,不是有句話叫做以和為貴麼?況且同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們是真心想請張二小姐不吝賜教,也省得日後再行差踏錯。」
張旭顏笑容愉悅,「教訓你們,是令堂令尊的事。」
「……」
「……」
事態陷入了僵局。
崔夫人暗罵兩個女兒不會說話,便要起身過去打圓場,讓兩個女兒下臺。可是晚了——
崔容娘已經忍無可忍,她憤憤地凝視著張旭顏,微聲道:「你別不識抬舉!」
張旭顏只是挑了挑眉。人前與人爭論,不是不可以。但是,人前絕對不能與蠢貨爭論,掉身價。
崔容娘愈發氣惱,用口型一字一頓地說出一句:你這個小賤人!
旁觀者愕然。
張旭顏只是還以輕蔑的一笑。
到了這地步,先前的功夫是白做了。崔夫人恨不得把兩個女兒一巴掌扇出去,可面上卻要不動聲色,揚聲道:「你們兩個做什麼呢?快過來,隨我去給諸位夫人請安。」
崔儷娘、崔容娘順勢下臺,轉身之際,分別對張旭顏投去怨毒的一瞥。
張旭顏轉身入席之際,自袖中取出一個錢袋子,忽而回眸,望向崔夫人所在的方向,聲音不高不低地道:「……夫人,煩請您幫我收著這個荷包。」
是哪位夫人,不知是她無意還是有心,咬字模糊不清,沒人知道她所指的是哪個。
崔儷娘與崔容娘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張旭顏,疑心她要打什麼鬼主意,為難自己的母親。
可是,張旭顏神色平靜,她們也就轉身,繼續走向崔夫人所在的位置。
是在這時候,張旭顏丟擲了手裡的錢袋子,落在姐妹兩個前方一兩步的距離。錢袋子開啟了,一粒粒黃豆大小的滾圓的金豆子散落在地。
穿著高底鞋的姐妹兩個在看清腳下東西之前,已經踩了上去。
崔容娘腳下一滑,身形不穩,便要向後摔倒。剎那間,她無意識地尋找支撐,伸手用力抓住身邊崔儷孃的衣袖。
崔儷娘也踩到了滑溜溜的金豆子,並不能幫她,倒是能與她有難同當——兩個人一同仰面摔倒在地,不自主地發出驚呼。
一時間,在場絕大多數人的視線都循聲望過來。
張旭顏卻已若無其事的落座,端起面前的一盞熱茶,愜意地喝了一口。
崔夫人急得站起身來,看著兩個再次在人前丟人現眼的女兒,臉色青紅不定。
宮女、太監急急地趕了過去,有的忙著撿金豆子,有的搭手扶起姐妹兩個。
崔夫人轉頭望向崔耀祖。不知道韓國公說了什麼話,崔耀祖此刻斂目沉思,對這邊的動靜毫無察覺。她又望向四兒子,正是此刻,崔振與蕭錯朗聲笑起來,碰杯飲酒。
不。
他們父子不是沒有察覺,是不想察覺。
女孩子之間的是非,他們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摻和。
道理都明白,心裡卻生出了無力感。老四對手足的態度,打前幾年起,便處處透著涼薄。他再也不是那個將妹妹捧在手心裡的哥哥。儷娘、容娘便是鬧出關乎生死的事端,他大抵都是個冷眼旁觀的態度。
怎麼會這樣?
長子、四子、五子和兩個女兒,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他們為何不能齊心協力、手足相親?
崔夫人嘆息一聲,緩步走上前去,對兩個女兒投去甚為嚴厲的眼神,低聲道:「快去坐好,不準再生口舌是非!」
阮素娥全程目睹,滿心的幸災樂禍,回到阮夫人、裴羽跟前細說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