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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上這麼個帝王,滿朝的文官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他斂起火氣,決定還是面對現實的好,仔細思量一番,道:「我要在京城將養個一兩年,痊癒如初之後才回去。」他回封地的日子,不過是看著父王每日裡花天酒地,時不時迎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的進門。能把他悶死、氣死。
「這是自然。」皇帝滿口應下。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把這人當質子扣押起來了,也沒壞處。
「再有,」師庭迪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家娶妻了,你和皇后該抓緊給我賜婚了。」自己找總找不對,那就請他們幫幫忙吧。
「行啊。回頭我和皇后都留心些,從傾慕你的女子之中選出個合你心意的。」
「那不行。」師庭迪立刻搖頭,隨即就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疼。
「你想怎樣?」皇帝和顏悅色地道,「莫不是看中了誰?只要那女子情願,我會儘快給你賜婚。」說著話起身,幫師庭迪翻身趴在床上,謹慎地把人安置好,繼而坐在床邊,抬手幫忙推拿頸部的穴位。
不需面對著皇帝看似和煦實則深沉的目光,師庭迪放鬆了不少,在皇帝的推拿之下,頸部的疼痛減輕。
紆尊降貴到了這地步,他愈發篤定,皇帝是決心要他息事寧人。
他期期艾艾地道:「我瞧著……張國公的次女也不錯。皇上怎麼看?」
「張旭顏?她不行。」皇帝毫不猶豫,「她要是肯嫁給你,除非翻了天。」心裡想的是:她要是肯嫁你,我給你下跪敬茶。將門之女,不要說張旭顏,便是張國公,都抵死不肯把女兒嫁給師庭迪。
「唉——」師庭迪長長嘆息,「那就過一陣子再說。眼前就看中了倆,一個是崔振的,一個是打死不嫁……」
皇帝失笑。他這堂弟,在大局上是個最讓他省心的,遇到大是大非,一定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與皇后身邊,不然,他這兩年也不會縱著他得空就來京城吃喝玩樂。只有姻緣這一樁,叫人啼笑皆非,看中的不是名花有主的,便是看不上他的,要麼就是地位相差太懸殊的——是江夏王寧可把他打死也不肯接受的女子,例如青樓里名噪一時的花魁、梨園中的名伶。稀里糊塗混到現在,依然是孤單一人,名聲卻是越來越差。
心念一轉,他留意到了一件事,「『一個是崔振的』,這話怎麼說?藍氏不是已經嫁人了麼?」
「嫁不嫁人,還不就是她一句話的事兒?有沒有那個人,是不是有名無實的姻緣,誰都說不準。」師庭迪如實道,「我觀察她很久,怎麼看她都不像是真成了婚的女子。可也沒法子,總不能讓她把婚書拿出來瞧吧?」
「你與崔振,到底是因何起了衝突?」皇帝問道。
師庭迪一想起這件事就火冒三丈,此刻只是礙於周身都疼得要命,發作不得,語聲雖低,語氣裡卻充斥著怒意:「那廝不講理起來,氣人的德行真該砍頭八百回!
「昨日藍氏的茶館開張,我去醉仙樓用飯的途中瞧見了,飯後想著開張是大吉大利的事兒,總該去捧個場,就帶著兩個侍衛過去了。
「茶館裡的說書先生、唱小曲兒的不在,又是大過年的,沒幾個人。等我坐了一會兒,那幾個人興許是看著兩個不喝茶不說話的侍衛膽怯,匆匆結帳走人。
「藍氏就跟我說,也不知你是來趕客的,還是來捧場的。我就說沒事,身邊那麼多人呢,想照顧你的生意還不容易。就這麼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崔振帶著兩名小廝去了。
「我跟他打招呼,他愛理不理的,落座,要茶要點心——那會兒我是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異樣,藍氏也一樣,神色並無端倪。
「我瞧著茶樓裡清淨得要命,先前又喝了點兒酒,就傻呵呵地給他們引薦——那會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