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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淵渟獨自站在那裡,一直都在看著他,見他終於發現了自己,便又靠前少許,然後伸出手去接住了一束未被簷角遮擋去的溫暖陽光,低頭對他露出了一抹溫淺淡笑。
——別難過,我有你,不傷,等我回去。
看清了司淵渟以口型對他說的話,楚嶽峙卻無法回給司淵渟一個無事淡然的笑。
這些年司淵渟都是這樣過來,一路忍受著那些恥辱與反覆的轔轢,無比艱難地一點一點向上爬,而那時的自己卻一無所知地做著皇子、將軍、皇軍統帥直至王爺,司淵渟始終受人誤解孤立無援,可他卻得到百姓讚頌身邊一直有人支援。
只要想到這些,楚嶽峙便無法讓剛剛發生的事那樣雲淡風輕的過去。
他知道,司淵渟已有所安排,今晚必不會讓楚嶽磊如願,可他就是無法原諒,楚嶽磊對司淵渟做過的所有事,包括那些毒藥一樣侵蝕踐踏司淵渟的話語,他恨不得就像當初殺使臣一樣,立即就將楚嶽磊千刀萬剮,曝屍於宮牆之上。
司淵渟便是他為人的底線,他能為司淵渟放下所有的自尊驕傲,也能為司淵渟一念成魔。
深吸一口氣,楚嶽峙朝司淵渟點了點頭,以口型回了句「我等你回來」後,便轉身對周楫說道:「之前暗探帶回訊息,楚嶽磊曾讓人在宮裡刻意為難司公子,那些人,可都找到了?」
看到楚嶽峙陰霾未退的臉色,周楫連忙回道:「在宮裡的那些,大多都讓司公子處置了。還有些早年間就被放出了宮外,雖費了番功夫,但已全部找到帶回。」
「嗯。」楚嶽峙活動了一下雙手十指,又摸了摸自己掌心與指腹變薄不少的繭,撥出一口白霧,冷聲道:「也不必找惡犬了,天寒地凍,該來場狩獵暖暖身子,本王許久不動,也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他會成為護著司淵渟的光,也會成為司淵渟身後的影,從今往後,司淵渟世界裡的光與影,都由他來給予,一切傷害司淵渟的,他會統統親手斬斷。
楚嶽磊將司淵渟在宮裡留了一整日。
楚嶽峙離開時,楚嶽磊對司淵渟說道:「今日你什麼也不必做,只要在宮裡好好伺候朕,晚上侍寢時讓朕滿意,朕便是明日為你殺了朕這個七弟,都可以。」
司淵渟留下了,穿著一身鬥牛服侍奉在楚嶽磊左右。
從早到晚,楚嶽磊沒有再動手打罵過司淵渟,只是一直讓司淵渟在他身旁斟茶遞水,研墨收拾御案,做那些尋常太監才會做的瑣碎事。
楚嶽磊就是要讓司淵渟知道,他是皇帝,司淵渟被他捧得再高也還是他的太監。
下午的時候,呂太醫前來為楚嶽磊請平安脈。
呂太醫進殿後瞧見是司淵渟在伺候著楚嶽磊,許是早已聽說,也並未露出驚詫,只聽楚嶽磊對他說道:「呂太醫,朕今夜要司公公侍寢,安神藥就不必準備了。」
呂太醫聞言,向楚嶽磊行禮道:「陛下近來夢魘之症已鮮少發作,是龍體大好之勢,安神藥也確不必再日日服用。請陛下準老臣再為陛下於後腰處行針灸之法,以保陛下今夜能盡興。」
這幾年間一直都是呂太醫在為楚嶽磊調理龍體,楚嶽磊對他也頗為放心,聽得針灸能保今夜盡興,楚嶽磊更是當即準允。
於是司淵渟伺候楚嶽磊褪下龍袍,並在呂太醫交待下在殿內點上藥香,又在楚嶽磊的要求下細細檢查過呂太醫的其他醫具,確定均無問題後便退出殿外守候。
半個時辰後針灸結束,呂太醫收拾醫具離開,走到殿門口時又向司淵渟行了一禮,道:「請司公公放心,陛下龍體康健,今夜老臣也會在太醫院當值,隨時恭候差遣。」
司淵渟撣去袍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塵,道:「呂太醫的醫術,咱家從未質疑,還請呂太醫回去後好好休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