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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似古井深潭,平靜中暗藏波瀾。
劉氏乃婦道人家,政事自是能避則避,更遑論牽涉兩朝天子同室操戈的天家醜事,此刻沉默不言為夫君夾菜。
秦溶月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腮幫子被菜葉和米飯塞得鼓鼓的,低頭玩弄柔珂衣服上的絛帶。
秦延作為三朝老臣,撫須淡笑,面上諱莫如深。
&ldo;郡主深明大義,恪守綱紀倫常,先帝想來於西方極樂也必定為此囅然而笑。即便擇了個臨陣脫逃,賣友求榮的親家,大抵也能沖淡些許噬臍莫及的悔意。&rdo;棠辭放下碗盞,神色自若道。
十二年前,丁酉政變,齊王舉兵謀反,一路攻入帝京。豫王手握禁中十萬兵馬,不戰而降,大開宮門,俯首稱臣,保全了自己王位血脈的同時,也將成祖以來,豫王一脈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的赫赫威名付之東流。自此以後,為好針砭時事的文人清流所不恥非議。
柔珂淡淡看了一眼棠辭,不予置評。
第11章 (增綠字)
清明日後,陸禾退食歸家時總往驛站奔走,次次廢然而返。
直至今日,她手裡緊緊攥著一封平平無奇的信件,春風滿面,連日來因女子身份被識破的提心弔膽也拋諸腦後。
強行忍住難以自抑的歡喜,疾步返家後,點了油燈,就著略微昏暗的燈火,鋪展信紙。
一字一頓,恨不得將每個字由撇到捺地看在眼裡,記在心底,鐫刻進獨一無二的史冊。
往日一目十行翻閱書籍的本事此時此刻顯得分外累贅,即便淡黃的信紙上僅寥寥數筆:
我在雲州一切安好,勿要掛念,你務必謹言慎行,多加小心。署名,師,鞠夢白。
陸禾看了又看,聽得燈花噼啵作響,她才將信紙細細疊好,尋了個雕紋精細的木盒裝著。
研磨潤筆,文采斐然的腦子卻編不出能將數月不見的思念匯作一句的微言。直至油燈將滅,信紙寫了五頁,陸禾思及鞠夢白眼睛已不大見光,請人讀信多有不便。刪減增補,卒又將兩頁信紙平整地塞進信封,用硯臺壓著,明日退食時可攜之往驛站投信。
諸事完畢後,陸禾方想起自己尚未進食,步入廚房煮了稀粥,喝了兩碗後對付著過了。
踏出房門,明月高懸,清風拂面。
陸禾仰頭,眸色輕柔溫暱,唇角微微勾起,輕聲呢喃道:&ldo;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rdo;
是月十七日,魯王府設宴。
有意入仕的文人雅士相邀而來,女眷麗人亦由魯王妃招待,於內院自有席位。
晚宴前,自是遊園嬉戲,射鴨看花。
一池綠葉紅花,綴滿庭苑芳華。三兩纖弱垂柳,拂皺淥水悠悠。
九曲環廊,婀娜多姿的婢女亭立兩側,或搖團扇為客送涼,或執果盤供客清享。
魯王遊走於環廊內,他頭戴翼善冠,身著紫色圓領袍服,胸背繡升龍紋,膝襴飾福山壽海,腳蹬阜靴。原本他五官清朗端正,又錦衣華服,奈何膚色因病體虛而呈蠟黃,頓時削減不少蓬勃之氣,連臉上耷拉著的一撮青須也病懨懨的,顯得很是沒精氣神。
他身後跟著魯王府的長史,齊泰。
魯王每每駐足與賞花賦詩的俊傑墨客閒談時,齊泰候在一旁,撿話間能突顯其品性才德的一二記在心裡。宴席散後,便會分類寫於紙上,與魯王詳說可用之人何在,該薦入武職或是文職。
美中不足,荷塘中有一敗荷,迎風將傾未傾,墜墜欲落。
昨日傍晚大雨,直至今晨方才停歇,想是雨水砸落所致。
看護打理荷花池的僕從一刻前特來向魯王請罪,魯王慈悲心腸地訓斥他幾句,憐他年老體邁還命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