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桑之未落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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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頤舔了舔唇畔上早已乾涸的血跡,目不轉睛地盯著昏黃燈光下,那身披黑色斗篷,只露出尖細下巴的人。
“師兄,當初你就該殺了她。”
乾楓自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聞言手輕輕一頓。“如今的水月宮,正是世人口中的是非之地。桑頤,我勸過你趁早離開。”他說罷取出一顆黑色藥丸,仰頭嚥下。
桑頤原本還在委屈,聞言便憤憤不平起來:“師兄怎麼幫著一個女魔頭說話,更何況,我也是水月宮的弟子,憑什麼要離開。”
她從前可是老宮主最為寵愛的弟子,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乾楓漸漸恢復了力氣,取出一片方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一下唇畔上的鮮血,這才上前,研究起束縛住桑頤的枷鎖。
乾楓的沉默讓桑頤有些不岔:“阿楓哥哥,你不喜歡桑兒了麼?”
聞宛白每次與人講話時,都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高傲。哪怕不端著宮主的架子,也有著一分居高臨下,睥睨天下的氣勢。
桑頤卻是截然不同的,她講話時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即使是與人爭吵,也端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不自覺地偏向於她。
即使現在的她衣衫襤褸,殘破的衣服上沾滿了乾涸的鮮血,蓬亂的頭髮下,更是一張毀的幾乎難以辨認的臉龐。
即使她的聲音,夾雜著四分沙啞。
聞宛白麵對困境時的一身傲骨,激起的從不是旁人的憐愛,而是一腔想將她的每一根傲骨擊碎的野心。
乾楓畢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更何況,在他做暗衛之前,是這些師弟師妹心中寬容忍讓的大師兄。他對每一個人,都懷揣著美好的期盼。即使如今的聞宛白,是這般的可怖。
果然,在聽到桑頤如此委屈的聲音後,乾楓一個八尺大漢竟然不由自主地軟了軟音,低聲哄道:“師兄自然是最喜歡桑兒的。”語罷,抬手小心翼翼撫上桑頤蓬亂的頭髮,“桑兒最是愛乾淨,在此處委實是吃盡了苦頭。”
桑頤意識到此時正承受著師兄久違的關心,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只要師兄還是喜歡桑兒的,桑兒便是再苦也是甜的。”
乾楓的心因著桑頤悲慼委屈的聲音微微一顫,但理智很快將他拉回現實。“師妹,我們兩個,只有一個可以離開。”
“你聽著,我如今是她的暗衛,無令不可離開。”
“所以,我只能將你放走……”
在這漫無邊際的寒夜,他的聲音亦染上幾分冰冷,可在桑頤聽來,卻是這些陰暗的時光裡,一道觸手可及的光。
乾楓揮手以內力斬斷鐵鏈,桑頤頃刻失去壓制,一時失力直向地上撲去,幸而半路被他扶住。
待她站好,乾楓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桑頤不禁憂心道:“師兄,你還好麼?”
乾楓搖搖頭,擦乾唇畔的血跡,又自白玉瓷瓶中取出一顆黑色藥丸服下。
乾楓永遠也無法忘記,聞宛白方才離開時,心痛到極致的目光。
他微微晃神,以至於桑頤喚了幾次,才堪堪回過神來。
“師兄,水月宮如今是她聞宛白的地界,早已無我們的立足之地,你若是放走我,她必定會震怒,到時若是害得師兄不測,桑兒會愧疚一輩子的。”
乾楓沉吟片刻,對上桑頤難以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信她不是那樣的人。”話雖這樣講,他的笑容溫潤中透露出幾絲慘淡的意味。
桑頤不再爭辯,長久的囚禁生活,讓一時恢復自由的她感到有幾分不真實的眩暈,手腳皆綿軟無力,使不上任何力量。
乾楓抱起早已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桑頤,一步步向門外走去,今夜,哪怕是以命相抵,他也要將桑頤送走。
只是一路皆出乎意料地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