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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門後，就站在二叔家的院子裡，張著嘴，望著天，不由想起了我們高家的過往：
和母親一樣，父親也來自於一個大家庭，母親家裡兄弟姊妹5個，她是小女，父親家也是5個孩子，他是長子。
但父親很少提起爺爺，雖然我聽說他計劃最近要為爺爺進行一次風光改葬，而且還要把爺爺追封為三公之一的太師，儘管他生前只是個小小的隊主，相當於現在的連長。
但這更多的是為了給我們老高家臉上貼金，實際上他對爺爺是有深深的怨念的，因為爺爺從他一生下來就把他遺棄到了大姑家，從來沒管過他一天，所以他應該更願意把大姑和大姑父看作自己的父母。
有人說，人的一輩子，都在為自己的童年而戰鬥，更何況父親這樣的家庭，就使他難免有一種自己應得的父愛卻被二叔奪走了的感覺。
等爺爺去世後，他對爺爺的怨念，就更有一部分就轉移到了二叔身上——特別是我聽說，爺爺還活著的時候，是準備把所有家產都讓二叔繼承的。雖然透過迎娶母親，已經富貴了的父親，並不在乎這些錢，但這肯定仍會讓他在每次回到爺爺家的時候，都有一種被驅逐者的感覺，以致於按母親所說，他每次遇到爺爺家都要繞著走——這也就間接導致了他對二叔從沒有真正的親熱過。
因此有時我會感覺到，相比起父親，母親這個外來者反而對小姑和二叔更親一些。但因為父親的這種疏離表現的比較隱晦，所以二叔和小姑並沒受過大影響，活得還算自在，是我們家裡的一對兒活寶：尤其是小姑，今年快二十了，卻仍然待字閨中，早已屬於這個時代標準的大齡女青年，俗稱“老女”。
還別說，老女這個稱謂用的時間還挺長，到一千多年後的清朝居然還在用，就比如被努爾哈赤寫進“七大恨”裡面的那個“葉赫老女”。
但凡是用“老女”稱呼大齡女青年的時代，一般都是對她們非常不友好的，屬於那種敢明著拿你尋開心的社會氛圍。比如大魏這時，就經常創作各種民歌編排“老女”們，天天拿刀子往你心上戳。
但在我們家，是沒有哪個男人敢說小姑的，因為她被說急了是會打人的。而且天生神力的她，論武力值在高家更是穩坐頭把交椅，我父親和二叔綁一塊兒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之前說過，小姑是有在韓陵戰場輜重隊裡掄趴下數個爾朱軍散兵的實績的，而我父親和二叔那兩下子也就是湊活打打獵，還得是草食性動物那種。
而隨著年歲漸長，她的武力值也與日俱增，因此兄弟們對她的態度也就越發溫和——她十一二歲的時候父親還敢說她兩句，等她再長大一點後，基本上就不怎麼說她了。
但也總有例外的情況：有一天，二叔高琛可能是出於關心姐姐終身大事的目的，但更有可能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再加上那天他好像還喝了點兒酒，居然就在小姑面前唱了一首最不該唱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