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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軍沒說話,張輝從反光鏡裡剜了大衛一眼。腳下一踩油門,汽車轟地一聲竄上了市裡主道。
回到臨江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
“你給他先安排個睡覺的地方吧。”
張輝心想說“你怎麼不安排?人不是你帶來的嗎?”可當著高軍的面,嘴上不方便,只好把一肚子的氣嚥了下去。先把大衛送回家,張輝與高軍一起去了黎民的別墅。
今晚張輝突然從外面領回個女的來別墅過夜,讓看門的老頭有些納悶。
現在這裡的起居用品基本安置停當。只因院子裡還要建設,老張遲遲不想搬進來。張輝倒常來住住,即使大衛不來,她也要來,她很想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體驗一下什麼金髮女郎、白髮女郎裡的恐怖氣氛。有好幾個晚上她都是大瞪著眼睛,豎起了耳朵,直到自己疲勞了實在撐不起眼皮來才睡去。她覺得那樣很刺激,比睡在爸媽的隔壁要有意思的多了。
看門的老頭曾想養一條狗,未能得到張輝的批准,這房子她說了算,老張說過了,一切都依她她簡直就成了這宮殿裡的王后。
“千萬別養那東西,有什麼用?只會弄得你睡不著覺,它要是叫喚了,那肯定是有人進來了,你得看看吧?它要是不叫喚呢?你還以為被壞人藥死了呢,豈不更擔心?”
老頭也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於是放棄了。不過張輝也並非真的一點也不怕,有時候還得把老頭兒叫上來,睡在自己的隔壁。張輝精明著,她怕自己一睡下,那老頭就跑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所以,隔一小段時間,她就在牆壁上用手指敲幾下,老頭再回應幾下,表示他還在那兒,弄得老頭對張輝的單獨到來,幾乎有了些許恐懼,所以每次只要是見她一個人來,老頭總忍不住問上一句:“大衛那孩子怎麼沒來?”直到有一次張輝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瞪著大眼對老頭表示了抗議: “李叔,是不是我每次來都得帶一個男人來呀?”頭一扭,氣呼呼地上了樓。老頭再也不好意思問,她讓陪睡便乖乖地上樓睡在她的隔壁,一聽到那牆壁上傳過來嘎吧嘎吧的聲音,便趕緊回幾下。不過老頭很喜歡這丫頭,她長得漂亮,人也爽快,從不下看他這個鄉下人,有時還會扯著他講鬼故事,這讓這個曾經孤獨的老人在精神上得到了巨大滿足,因此,在這個別墅裡,他總是對張輝百依百順的。
臨上樓的時候,張輝附在老頭的耳朵上輕輕地道:“叔,今晚你就睡在自己的小屋裡吧。”
張輝與看門老頭悄悄私語,讓高軍有些不自在,可在人屋簷下,什麼也說不得,再說,他畢竟是大衛的朋友,她是因大衛而來,她總不會把自己怎麼著。
“你家很有錢呀。”高軍讚歎道。
“沒錢,我爸窮顯擺。”張輝倒不討厭別人說自己家有錢,但這麼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一見面就如此,讓她心裡有了些警惕。況且她眼見著這個女人在天馬酒吧裡是跟什麼人在一起鬼混的,她才不同情這樣的女人呢,她這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作繭自縛!她那腦子裡再也沒有更加刻薄的詞語,可是有一樣是她無法解決的,那就是隻要有了大衛,她便成了沒有腦子的女人,只要是大衛決定了的東西,她都會莫名其妙地支援,而且是由衷地,不折不扣地。在她的感覺裡,大衛是個不同於尋常的人,她願意跟著他一輩子,不論他幹什麼,她願做他忠實的狗。要不,有那麼多富家子弟上門求親,都被她拒絕了,爸爸拿她也沒辦法,因為,處不上幾天,就會散夥,原因只有一個,“沒感覺。”母親不解地跟在老張後面嘀咕:“難道人都要憑感覺過日子?”
“年輕人我們不懂,由她去吧。”關鍵時候總是男人顯得開通些。所以,到了二十七八,終於找到這麼一個她喜歡的人,老張也感覺到一塊石頭落了地似的輕鬆,再也不打算講究什麼門當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