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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情,第二遍流暢多了,只是中間有幾處停頓,老金說那不要緊,後期剪接時可以處理。老金送我下樓,揮手告別時令我感動。
第二天早晨七點半,我正在食堂吃早餐,高音喇叭裡開始播送全縣新聞。我屏住呼吸傾聽,很快就聽到我聲音,雖然沒有播音員那樣字正腔圓,抑揚頓錯,但聽起來很流暢很清晰很有節奏感。同事們聽到後半信半疑:那是你的聲音嗎?我笑而不語。
可惜我沒有條件把這次錄音保留下來,這是我在廣播裡第一次出現的聲音,也是唯一的一次。儘管我以後在廣播電臺工作了二十多年,但都不曾從幕後走到臺前,出一回自己的聲音。
二
我的稿件透過大喇叭播出後,極大地滿足了我的成就感,激發了我寫稿的熱情,從此以後,我便隔三差五地將廠裡具有新聞價值的好人好事,添油加醋地烹飪出品種不一的佳餚送給老金品嚐,其中有訊息報導有小故事有通訊有述評有言論,花樣很好,五味雜陳。老金看完稿件,總是笑容滿面地豎起姆指,好!寫得好!你是神槍手,百發百中,明天的全縣新聞一定播出。
其實我心裡明白,我的稿件裡充斥著當時流行的套話空話廢話,實實在在的乾貨並不多,烹調的技藝也一般,老金一味地稱讚只是出於他的良苦用心。他是在穩住我的熱情,希望我經常投稿,讓他的轆轆飢腸能多一些食物。
全縣新聞用稿量大,每天的來稿並不多,可以採用的就更少。我經常在大喇叭裡聽到全縣新聞節目炒現飯,重播昨日甚至前日的新聞。老金能有我這樣積極投稿的通訊員,自然會奉為上賓,愛護有加。他經常會送給我一些學習材料,以提高我的新聞敏感和寫作能力。縣委宣傳部召開會議舉辦活動,他極力推薦爭取名額讓我參加。他甚至想把我調到縣廣播站當他的助手,只是因為我是工人編制無法調動。
三
大喇叭裡經常能聽到廠裡的好人好事,廠領導心裡美滋滋的,又看到縣裡經常指名讓我去參加活動,便覺得這個小夥子還是個人才。廠領導一高興,於是把我從車間調到廠政工組專職負責宣傳報導併兼文書,廠裡所有文字上的事都由我承擔。
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回報的最好方式是做好份內的工作。開闢宣傳欄,每逢節假日或配合中心工作時,我都要組織人員出專刊;設計製作宣傳櫥窗,每天改換好幾種報紙,供人們閱覽;編印每週一期的油印小報《戰報》,組稿編輯刻寫印刷傳送我一人承擔,並呈報縣革委工業組;組織廠內各車間進行籃球比賽,業餘時間球場上人聲鼎沸如同節日;更多的時間還是搜腸亂肚寫稿送縣、地區、省三級廣播。
那一天下午快下班時,廠領導交給我一份厚厚的檔案,表情嚴肅地說:“這是縣委送來的絕密檔案,全縣只此一份,各單位都要傳達,明天一早要送走。今晚你加個班,全文一字不漏地抄下來。”這是一份揭露批判*集團《五七一工程紀要》的檔案,*出事以後好幾個月,對外一直沒有公佈訊息,只是在各單位先黨內後黨外先幹部後群眾神神秘秘地逐層逐級傳達,聽完傳達還告知不得外傳,即使家人也不得洩露,否則要負政治責任。當時報紙上批判*的文章卻不提*的名字,稱之為“劉少奇一類政治騙子”,讓人一頭霧水。
吃完晚飯後我來到辦公室,那天晚上剛好停電,只能在昏暗的燭光裡不停地寫。檔案有一百多頁好幾萬字,我顧不得眼睛發脹,手指發麻,像一臺至今尚未誕生的永動機,不停地運轉著。寫著,寫著,我突然覺得腳下一陣熱,低頭一看,壞了,我的一隻褲腿被燒著了。原來辦公室生了炭火,下班時炭火併未全部熄滅,埋在灰堆裡沒有發現。我把腳放在火盆上享受餘溫,沒想到時間一長,溫度升高我竟未覺察,結果引起燃燒。我趕緊撲滅了火焰,定睛一看,一條八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