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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五十有九的天子此刻正靠躺在龍榻之上,渾濁發黃的眼斜斜看來時,配著褐斑盤踞病態衰老的臉更顯出幾分可怖來。
「太子終究年幼,既震不得朝臣,亦,穩不了朝綱。太傅,」
溫景州垂眸站在龍榻外兩米遠處,聞天子召喚,展袖應道:「臣在。」
峼帝久病多年,至如今已起不得身來,便連雙眼也模糊至非近到眼前不能識物,他側頭看向榻外茂林修竹風度卓然,才智無雙年輕力盛,富有勃勃生機的身影,嫉色自渾濁的眼中一掠而過,轉瞬又恢復深沉,「上前來。」
「臣遵旨。」
溫景州近至榻前停下,清冷的眉眼微垂,俊挺的身姿優雅從容,任榻上久病的天子深沉審量。
雖他的面容仍然模糊,也只是靜靜立著,但周身可納萬物處變不驚的氣度卻不容人忽視,如斯人才,如斯人物,若是我夏氏子孫,何愁大夏不能重現輝煌,開創盛世。
可惜,可恨吶
「滿朝文武,唯柏卿能擔朕之重託,太子敬柏卿為師長,眾臣亦尊柏卿為群臣之首,便是朕的皇子,亦敬柏卿而避你之鋒芒,」
天子雖如敘話,但其中之意卻明射他隱有臣壓主之勢,身為臣子此時應誠惶誠恐,自表忠心以打消天子顧忌,
然溫景州卻面不露驚色,身不顯慌張,
人愈老,便愈懼怕死亡,命不久矣之人,自更留戀塵世繁華。身為一國之君,手掌天下萬裡河山,其求生之意自更比人強,憾死之心,自也比旁人更深。
然縱是權勢滔天,可翻雲覆雨,卻唯獨生老病死不可掌控。
即便此時他許是後悔推他上得高位,卻也如他所言,他需要他為他穩固江山,扶持新帝,他也更知,他此番言語真意何在。
華貴的紫色官袍在龍榻前的盤龍宮燈照耀下愈顯華麗威儀,溫景州舒展袍袖向已起不得身的天子長施一揖,而後直起身,抬起頭,清冷的深眸沉靜如初,「聖上於臣有知遇之恩,太子於臣有敬愛之情,臣,立足朝堂一為忠君,二為國民,三為抱負得展,臣心所向,從未或忘。」
他的為人,峼帝掌不了七八,也能掌得了五六,雖如今身在高位,卻從未有得勢張狂,肆意朝堂之意,若非如此,他不會放任,甚至是推送他高居眾臣之首,
而他越是處變不驚,鎮定從容,他便就愈是放心,掌權而不弄權,清醒自知,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眼中,無有野心僭越。
峼帝與他對視許久,忽地點頭一笑:「朕賓天之日,便是太子登基之日,亦是太傅攝政之時,唯望柏卿,不忘初衷。」
南榕陷入了僵局,也隨著溫景州被以首輔之尊攝政正式執掌朝綱開始,她便愈覺無形的壓力與焦慮,
解禁令一事似就那般過去,而他看似退讓一步,可由她每隔幾日有他陪同去到濤聲院待上半刻鐘,卻無任何進展,她亦再次將溫府裡裡外外每一個院子,每一個地方,都仔細看過,也都未再有任何發現。
現下已是三月,距離大婚之日僅有一個月餘,她就要被安排著與一個心中抗拒,甚至有時覺得可怕的男子成婚,或許將來還會被迫著懷了身孕,
無盡冰冷的寒意驀然席捲全身,暖陽春日下,南榕竟生生打了個冷戰,她真的就要這樣束手待斃,將自己搭進去,只為不知年月的爭取等待一個回家的機會嗎?
他對她嚴防死守,她的所有動作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甚至不確定,她以為的濤聲院,就是真正的濤聲院嗎,異象又還會再次垂青大夏,而她亦還能夠忍受,堅持得住嗎?
南榕知道她現下的消極悲觀,除了是因毫無寸進的堅持,看不到希望的希望,亦是因愈漸緊迫的婚事所逼,
她在這裡孤立無援,甚至連一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