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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有些失望，細細思量，終於說道：&ldo;影哥，我同你去天策。如若國破人亡，百姓流離失所，我浩氣盟守護著仁義浩然又有何意義？江山易主，浩氣盟的青山綠水又能守得多久？&rdo;

&ldo;可是玄英，多你一人而已，對戰局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rdo;

穆玄英目光如炬，神情倔強而堅毅，他握緊手中長劍，說道：&ldo;我知道你們是想要保護我。可是，先父的墓碑上刻了一行字……我想完成他的遺願。&rdo;

吾恨不能以浩氣之身戰死。

莫雨沉默地看著穆玄英，無悲無喜。

&ldo;莫雨哥哥，我們不如一同……&rdo;穆玄英見影不再反對知他已是允了，如此正想尋個兩全其美之法，莫雨卻徑直打斷了他，說道：&ldo;毛毛，你陪我至此足矣。&rdo;

&ldo;莫雨哥哥！&rdo;

莫雨拾了他手掌覆住，指尖在掌心已結痂的刀痕處摩挲。繼而握住他雙肩，卻是施力將他往外推去，說道：&ldo;我已心滿意足，剩下的……便是我自己的事了。毛毛，一心一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rdo;

&ldo;你自己的……事？&rdo;

&ldo;是。我自己。別難過，我要回惡人谷了，待我找到了人就給你送去訊息。後會有期。&rdo;莫雨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穆玄英又何嘗不懂？莫雨這是順水推舟。

那年的紫源山，他為了保護莫雨縱身一跳，卻是一場十年的離別；而今，莫雨為了保護他，毅然選擇了離開……他們，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待？

看著莫雨漸行漸遠的背影，穆玄英大步追了上去：&ldo;莫雨哥哥，讓我送送你。&rdo;

這一次，換我送你。

穆玄英同莫雨並肩而行，兩人心裡都明白，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同行了。

&ldo;莫雨哥哥……我……&rdo;

&ldo;你什麼都不必說。這世間最懂你的只有我，所以，你什麼都不必說。&rdo;莫雨又像小時候那樣，擱了手在他頭頂輕輕撫摸。

&ldo;我在天策府也必定會想辦法幫你打探&l;三陽絕脈&r;之人。&rdo;

&ldo;到了戰場上就不要分心於我了。別以為我不在身邊，你就可以隨便讓自己受傷。&rdo;

兩人心意彼此相通，默契地走得很慢，想要時間過得再慢一點，同行的路更長一些……可是，就算再慢再長，終究也要面臨那個岔路口。

從穆玄英跳下懸崖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人生就分了岔，各自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無論多少次重逢與同行，註定將會再次分別。

莫雨想，若是他今生所願永遠無法實現，那麼，至少，他想要成全毛毛。

第46話

穆玄英抵達天策府外圍時已是傍晚時分，落日的餘輝燒紅了半邊天籠罩著凌煙閣。腳下的河流已渾濁不清，帶了濃厚的血腥氣味，想必天策府外的護成河已被鮮血染紅了吧。穆玄英順流而上，四周原本鬱鬱蔥蔥的糙木此時也遍佈戰火灼燒過的痕跡，風呼嘯而過，像是唱著戰亂的悲歌。遠遠望去，天策府硝煙瀰漫，到處是殘垣斷壁，城牆更是破敗不堪，可見這裡的戰鬥是何其激烈而悲壯。

影從後拉住穆玄英，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前方有安營紮寨的狼牙軍。兩人就地停下，靜待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