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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愣了下神,雲泥回眸望向他,似含笑。眸光宛若洛水春波,在明媚的陽春裡,是柔亮的,溫存的,清潤的,淡定的。
美至斯,依稀舊時模樣。花臨涇淚溼目,竟自行了一個屬下的大禮,叩頭道,“屬下見過六小姐,見過,……,柳公子。”
洛雲泥愣神。六小姐,這稱呼?
她起身去扶花臨涇,不想花臨涇已是淚滿臉,不肯起身,只是悲聲道,“六小姐!”
雲泥無措道,“您是?……”
花臨涇淚唏噓,拉著雲泥的手道,“六小姐,您不記得我了,我是二公子身邊的花臨涇啊!”
雲泥驚心,顫聲道,“我,我二哥?……”
花臨涇悲聲道,“六小姐!總算是能見到你了!咱們水狐家,總算還沒死絕……”花臨涇言至此,竟抑制不住,大放悲聲。
雲泥淚溼目,說不出話來。她在藏書樓讀書時,已查閱了水狐家資料,旁支遠系先不說,自己有六個叔叔,二十七個堂兄弟,五個親哥哥。親哥哥中,大哥幼時因病耳聾,不甚出眾,其餘的哥哥們皆聰穎過人。只是家庭罹難,三哥死時不過十三歲,四哥十歲,五哥七歲,皆未長成。唯有二哥,死時文采武功已卓然於世,最是傑出優異。那年他十九歲,剛剛大婚。花臨涇是被爹爹收留的孤兒,從小跟在二哥身邊一起學習,以勇力聞名。水狐家零落,他僥倖逃脫,身在奴籍,卻是揭竿而起,振臂一呼,而應者雲集,墨絕王室幾番誅殺未遂,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花臨涇英武,朗硬果敢,洛雲泥望著他,仿似可以想見哥哥風采之萬一,不由一時酸楚,熱淚奪目而出。
花臨涇痛哭的熱誠,似一把火,煮起雲泥的血,漸沸騰。她忍住淚,輕輕顫慄,跪在花臨涇身前喚道,“臨涇哥哥!”
應該是幼時的稱呼吧。雲泥沒有記憶,卻叫得親近自然。
那一聲臨涇哥哥,一下子喚起花臨涇眾多鮮活的記憶。六小姐竟還記得這稱呼!他跟隨在二公子身側,親眼看見六小姐出生,會說話,會走路,出落成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見了二公子和他,總是張開雙臂跑過來,用稚嫩的童聲嬌滴滴地喚“二哥!臨涇哥哥!”
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人人視為掌上明珠。二公子也甚是疼愛這個妹妹,老爺經常入宮在外,二公子十六歲掌管家事,六小姐聰慧愛學,五歲那年去書房做五公子的旁聽,二公子時常喚過來考問,六小姐每次見了他總是湊過來問他,“臨涇哥哥,我二哥今天忙不忙,會不會問我功課?”
五歲那年。六小姐五歲那年。花臨涇一時大慟,握著雲泥的手臂,大哭。
花臨涇要雲泥去他的藏身處,那裡有三萬等待暴動的民奴。雲泥望了望柳無心,遲疑道,“臨涇哥哥,我……”
花臨涇道,“六小姐,可是信不過我嗎?”
雲泥搖頭。花臨涇道,“這裡是洛神聖地,人跡罕至。六小姐避世,便置外面二十萬民奴的生死於不顧了嗎?”
雲泥懵懂道,“臨涇哥哥何出此言?”
花臨涇嘆息道,“你可知王上為何一定要得到你嗎?”
雲泥一下子想到那個秘密。花臨涇見她不語,苦笑道,“因為六小姐是民間傳聞中,墨絕的貴人。當年水狐家繁盛,門生遍天下,老爺早年曾在民間開壇講學十年,天下人翕然嚮往,以聖賢視之。墨絕乾旱,雨水被視為聖潔寶貴之物,偏偏水狐家的六小姐每逢生日,便天降甘霖。以水狐家之盛,以此事之巧,墨絕人自是頂禮膜拜,連當時的王上,也是如此認為,一早和老爺說,要讓您將來嫁入王室的。”
雲泥咬唇,欲辯駁而無話。花臨涇道,“六小姐走,從此您生日那天再無下過雨。可蹊蹺的是,六小姐今年在王室,生日當天,竟然又天降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