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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天,他自己的病就不用說了,吞嚥還成問題,不能吃飯,也不能喝水,你說說看,一個人不能喝水,能挺幾天?”

我頹然坐倒。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江浩天過來說,查了瀝川留給小薇的通訊錄,沒有任何有用的訊息。瀝川有五年不在北京,回來的時候一直生著病,幾乎沒跟什麼人聯絡過,為防遺漏,他們連關係很遠的,平時不怎麼和CGP聯絡的客戶都問過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Rene:“瀝川有沒有可能跟蘇黎世的家人打電話?”

Rene搖頭:“我讓霽川側面地詢問過了,都沒有,他父親目前在香港,心臟不太好,爺爺奶奶的身體這幾年也不行,我們還不敢通知他們,霽川明早到北京。”

我拿了手機,開著Rene租來的車,在北京城的大街上亂逛。

我去了一切曾經和瀝川一起走過的地方,我們一起散步的公園,買菜的商場,喜歡去的咖啡館,電影院,餐廳及圖書城。沒有他的影子。瀝川坐著輪椅,而且還有人推著,如果他真的在這些地方出現,很容易被我找到。

夜晚悄悄來臨,仍然沒有任何進展,瀝川也根本沒有回醫院。

我加滿汽油,在夜色中,一趟一趟地在大街小巷上彷徨。

我找到了小穆在北京的住處,他的室友讓我檢視了他的臥室,小穆很愛乾淨,臥室整整齊齊,生活非常節儉,室友說他挺能幹的,就是家裡窮,高中沒畢業。他的家在陝西的一個偏遠農村,有一個妹妹務農,媽媽改嫁了,父親重病在床,由他妹妹照顧著,巨大的藥費像個無底洞,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很需要錢,馬不停蹄地工作。

顯然,小穆也是有準備的,他的房間裡沒有留下任何通訊錄或地址,連垃圾桶都是空的。早上,他一如既往地去醫院,就再也沒回家。

出了小穆住處,我開車繼續在大街上轉,直到凌晨,回到醫院,發現江浩天、張慶輝、Rene和龔先生都在那裡等著我,大家互相看了看,又互相搖了搖頭,沒有新的訊息,只有更多的絕望。

龔先生說:“我託人查了北京所有醫院的急診室,沒有瀝川的下落。”

Rene苦笑:“瀝川如果決定離開醫院,就不會再進任何急診室了。”

上午十點,霽川到了。

他從羅馬趕過來,只帶了一個隨身的小包,一臉的疲憊和憔悴。

霽川與瀝川相貌很相似,可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相似過,以至於一眼看見他,一直保持鎮定的我立即淚流滿面,痛哭失聲。

他過來擁抱我,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小秋,別放棄,就算傾其所有,我們也要找到瀝川!”

大家繼續商量。

霽川說,他打電話去銀行查了瀝川的信用卡和銀行卡,在離開醫院不久,瀝川在北京的幾個提款機取出了大量的現金,顯然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去向,如果直接用信用卡消費,很快就會被查出來。

雖然毫無線索,我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猜測和新一輪的搜尋,大家兵分四路,尋找各種可能性,一直忙碌到晚上,仍是一無所獲,回到醫院碰頭,人人面色沉重,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陳律師。

我不知道陳東村與瀝川是什麼關係,可是瀝川讓他經手自己的房產和支票,顯見是非常信任的,瀝川時時提醒我不要每月再交錢給他,顯然,這個陳律師和他保持著相當穩定的聯絡。我一直以為瀝川認識陳東村是因為他的事務所與CGP有業務關係,相信江浩天早已打電話問過他了。

當我問起江浩天是否打過電話時,他卻微微一愣,說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也從來沒聽瀝川提起過,CGP和陳東村沒有任何業務關係。

我立即撥通了陳東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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