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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空聽後,雙掌合十,面色痛苦,顫聲念著「我佛慈悲」,只覺渾渾噩噩。他人性命,竟是可以這麼輕易被抹殺掉。那抹殺的人,自私自利,卻還能繼續逍遙奪人一世。
青青拿著扇子,為他扇去酷熱,卻不能扇去他心中焦躁。
白駒過隙,一晃過了半年。
雲空依舊在為皇族驅魔祈福,將掌控這個國家的皇族護好了,天下也更太平。只是這裡愈發的髒,又如青青所料,早在幾個月前,又來了個驪貴人,又來了個頌常在,那德貴人,早就不知被遺忘到了何處。
這日午歇起來,屋裡並沒有起暖爐。他不是苦行僧,自小就在皇族起建的寺廟裡修行。吃喝不愁,年少時方丈親傳,很早就入了皇宮做國師。夏日有人扇扇子,清風徐徐睡的好。冬日有人起爐子,暖如初春。可今日卻不見爐子,冷的他早早起來。
見著地上的爐火,只有灰燼,昨夜添的,今日沒再續。那為他添炭火的青青呢?
他披了袈裟到外頭,竟下雪了。
看著漫天銀白,頓覺世間毫無渾濁,可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他心中皆是苦意,見一個面生的宮女端水過來,問道:「青青呢?」
宮女頓了頓,頷首答道:「她身子不適,歇著去了。」
雲空聽著話裡有抖音,又問了一遍:「青青呢?」
宮女兩腿發軟,水盆咣當掉在地上,跪身說道:「青青還在宮女房中,只是……大人救救她吧!」
雲空沒有多問,往宮女房中跑去。
侍衛見了他,以為這裡又出了什麼妖孽,也不攔他,但也不敢跟著進去。
雲空衝進裡面,其他宮女還在當差,並不在屋裡。他環視一眼屋內,卻並不見人,尋了好一會,才瞧見一處被窩拱起,他輕步上前:「青青。」
想要掀開被子,卻被她死死抓著,聲音極沉:「大人回去吧,以後青青不能伺候大人了。」
「為何?」
被裡裡頭已有哭音,雲空扯開被子,不由一愣。
青青仍穿著一身粉色宮衣,可卻如破衣,所見之處都是血痕,面頰和脖子皆有青淤,他抬手要碰,卻被她躲過,顫聲:「大人……回去吧。」
雲空站了一會,方才那宮女已經進來,拉他出去,將門關的好好的。雲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宮女默了片刻,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昨夜碰見了太子,被強拖進房裡……被奪了……清白。」
雲空心口一悶,宮女抬手抹淚:「太子脾氣暴戾,被杖斃的宮人也不少,三年前一個宮人反抗,抓傷了他的臉,結果家中上下三十七口人……一夜被殺。」
雲空愣神:「殺了那麼多人,卻逍遙至今?」
她苦笑:「太子啊……他是太子,就連皇上也不能隨意處置他呀。」
「律法呢?」
「法是天子定的,誰敢管?」
雲空又愣了許久,宮女嘆氣,推門進了裡頭,步子剛邁入,驚叫起來。他立刻進去,卻見那藏青被褥上,全是血,紅的刺目。他疾步上前,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會發抖。
他伸手握住青青淌血的手腕,厲聲:「快去找御醫!」
宮女幾乎哭出聲來:「御醫不會過來的,大夫也不許進來,沒有腰牌,也出不了宮。」
胸腔頓有痛楚溢滿,雲空抱起青青往外跑,直接去太醫院!
青青蜷在他懷中,神志已不清:「大人……」
「嗯,我在,我在這。」
「大人……」青青低聲念著,好像說了,就能安心,低低念著,一遍一遍。
聲音漸漸低的聽不見,直至完全……聽不見。
懷裡的人身體冷的很快,雲空平日養尊處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