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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位置離著單位大門不遠,偶有同事路過,祈銘當然不肯讓羅家楠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自己。但他快三十年沒坐過腳踏車了,實話實說,他差不多忘了該怎麼坐了。前槓是絕對不可能上的,他又不是小孩或者小姑娘。後座的話……那個腿應該怎麼擺?蜷著?蹬著?不留神再給卷車軲轆裡去!這虧他是沒吃過,但同學裡有被爸爸媽媽騎腳踏車帶,腳捲到過軲轆裡去,皮開肉綻是輕的,甚至有人因此而骨折。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ldo;你胳膊上的傷好了?&rdo;
雖然沒搭理羅家楠,但他並非完全不關心對方的身體‐‐有彭-小間諜-寧實時傳遞訊息。說是羅家楠胳膊上被爆炸時震碎的玻璃茬子崩了,縫了七八針,三天而已,線還沒拆呢。好歹得帶一百多斤的分量,這要是用勁用大了扯了縫合線,還不是他心疼?
就看羅家楠賤嗖嗖一樂:&ldo;瞅見你我哪都好了。&rdo;
&ldo;……&rdo;
有轍麼?能治麼?這孫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祈銘氣到想笑。真的,倒退十年他絕對無法想像,自己竟然能和這樣一個心比臭氧空洞還大的人相伴攜手。明明下定決心晾上至少十天,可眼下他實在是繃不住了。
然而即便是決定再縱容對方一次,他依然堅持底線:&ldo;你還沒向我道歉。&rdo;
&ldo;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下回‐‐&rdo;話沒說完羅家楠自己先打磕了,他都知道祈銘會接什麼‐‐&ldo;你下回還敢&rdo;。
不過這次祈銘沒接茬,反正說破大天,這孫子下回該玩命還玩命,他該擔的心、該著的急一分也不會少。視線微移,他稍作判斷,側身坐到了後座上,然後一手抱著羅家楠遞來的電腦包,一手攬住對方的腰,同時命令道:&ldo;注意點騎,敢把我腳卷車軲轆裡去,我跟你沒完。&rdo;
羅家楠擰身指揮他調整坐姿:&ldo;你把腳蹬那軸上,對,就那,蹬住了別亂動就行。&rdo;
等祈銘拿好姿勢,羅家楠收腿蹬車。要說這車真挺好騎的,後面帶著一百多斤的分量,他居然不感覺費勁。平日裡開車只能走大道,但今天是騎腳踏車,街巷可以隨意穿行。就像很多熱戀的小情侶那樣,兩人一路上穿街走巷,收穫行人側目注視的同時,亦能感受一番週末夜晚的閒散和慵懶。
陣陣夜風拂過,耳畔時而喧囂,時而寧靜,這讓祈銘不禁想起小時候,小小的自己坐在父親的腳踏車上,逐風而行,目光新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後來有了妹妹,媽媽的腳踏車後座上多了個小小的座椅,他們一家四口同行於夕陽之下的海堤路上,曾經是那麼的幸福與溫馨。
&ldo;咕咚&rdo;一下,車輪壓過個小坑,感覺到環在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緊,羅家楠快速偏了下頭:&ldo;沒事兒,甭擔心,摔不著你。&rdo;
&ldo;我知道。&rdo;
抬眼望向那堅實的背,祈銘不禁眼眶微熱。這大概就是自己無法真正生羅家楠氣的原因吧,他覺著,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毫無條件的相信、依靠對方,因為這個人永遠會站在他的前面,為他抵擋一切傷害。
遇到個紅燈,羅家楠捏閘停下,不動聲色地抹去額上的汗水。從單位到家裡一共十三公里,自己騎車的時候不覺著遠,後面帶著一個,還是得使把子力氣。所以說浪漫是有代價的,但,自己找的累,跪著也得受完。
身後傳來車輛鳴笛的聲音,羅家楠提把往旁邊挪了挪,給右行車輛讓出足夠的通行空間。城市規劃整體上來說挺好,就是沒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