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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將行李箱交給了他,再由他交還給高望。
深夜兩點,小區的老地方,我給了他五百,他把行李箱搬上他的破舊三輪,吱吱呀呀地騎走了。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目送著老頭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裡。
過了很久,久到我兩腿發酸,快站不住了,我才想起動彈。
沒有上樓,我沿著小區樓下的小道繞了一圈又一圈,來回地走著我之前和它散步的路線。
我機械似的走動,惹得一樓幾家養的犬隻狂吠,吵醒了人,我不再晃悠,回了家。
開啟房門的那一刻,空蕩蕩的玄關拴住了我。
好安靜。
真安靜。
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我在客廳走了一圈,又在臥室站了一會兒,最後來到廚房裡,開啟了冰箱。
裡面還剩下最後一小塊蛋糕。
我取出來,坐在地上慢悠悠地吃。
冰箱門忘了關,冷白燈光在黑暗的屋子裡編織出一個變形的視窗,我倚靠在視窗下,享用著我變質的蛋糕。
吃得再慢,也總有吃完的時候。
最後一口蛋糕我在嘴裡含了很久才嚥下去。
蛋糕滑下食管,落在空空的胃裡,一併落下的,是未知名的水液,一滴滴地摔碎在紙質的小盤子上。
冰箱門開太久了,發出了滴滴的警報聲。
原來是冰箱裡的水開始化了。
歷時七天,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個生日……
結束了。
搬家
以前天天盼著甩掉身邊那個最大的包袱得到自由,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之後,我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歡喜雀躍。
我的自由向來只在這間小小的出租屋裡,如今這間屋裡全是我不願記起的回憶。
回憶便成了鎖鏈,鎖住了我的腳,把我困在這裡,成為我無法逃脫的牢籠。
牆上的照片被我一張一張取了下來,所有它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東西我能扔的都扔了,我以為這樣就能將它從我的回憶裡拔除。
但驟然頻繁的噩夢愈演愈烈。
每次一閉眼,我就會出現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水面上。
頭頂上方是深藍色的蒼穹,底下是黑綠色的潭水,腳下踩著一隻搖搖晃晃的獨木舟,船槳劃過水面,盪開一層一層的漣漪。
船頭上懸掛著一盞昏黃的燈籠,隨著船隻滑動的頻率慢悠悠地晃。
天底下只剩我一人。
不知劃了多久,一陣劇烈的狂風怒吼著席捲而來,船頭燭火陡然熄滅,唯一的照明物失去了它的作用。
獨木舟被水流裹挾著震顫顛簸得快要散架,我的船槳脫手,掉在了水裡。
我不得不死死扒著船沿,不被這股大風捲走甩下去。
底下的潭水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倏地,一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獨木舟下方,是這艘小船的兩倍大。
潭底下潛伏著一隻龐然巨獸。
它要吃了我。
這隻眼睛是墨黑色的,其中泛著星星點點濃郁的深藍,我曾在哪裡見過的熟悉。
小船被浪打翻,四分五裂解體,我墜入潭底,水流湧進口鼻,徒勞地在水裡掙扎著,還是慢慢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