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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躲著,身體微微有些發顫。
「我十八歲那年,他過世了。」
「後來就只能活在我心裡。」
說話間,楚清綏眼眶已經紅了。
「阿謁,我不敢回應你,我跟你說實話,你罵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要跟你說清楚。」
她眼裡慢慢氤氳出淚,臉上都是痛色。
「我是怕,怕我並非真心喜歡你,而是——」
在忱謁看不見的地方,楚清綏的右眼尾,有一滴淚已經應聲而落,
「而是愛屋及烏。」
「我不能,那對你太不公平,你越是對我好,我心裡就越是難安。」
她抬眸去看他,臉上已經有了兩道清淺的淚痕。
但是很意外的,忱謁格外的平靜,絲毫沒有因為楚清綏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劇烈的反應,憤怒抑或難過,都沒有。
其實他心裡痛得要死,聽她說「愛屋及烏」這四個字,他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會死過去,心口疼的他直想抽倒抽一口涼氣。
這世上有誰會願意去做替身呢,他身上萬般苦,背著罪孽,偏生又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可是她還說,怕自己不是真的喜歡他。
只這一句,就把他從深淵裡撈上來,他迅速就捕捉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不管是不是愛屋及烏,他的清綏,對他有感情了?
他沒聽錯,她喜歡上他了,即便她自己沒摸清楚自己的心意,不知道是不是拿他做謝寰的替代品,可是這一刻,他還是因為這句話活過來了。
「清綏,你聽我說,」
他直直地盯著她,目光所及,皆是柔情。
「我不在意,我不在意你說的這些,我只聽見你說喜歡我,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也是我忱謁。」
「這就夠了。」
「忘掉他,然後重新來過,好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說忘就忘?楚清綏介懷的東西,遠不止她說的這些,她可能永遠都忘不掉舊人,如何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她畫地為牢,死守著那段早就灰飛煙滅的感情,已逝之人的遺憾像條鎖鏈,拖拽著她不能逃離。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垂下眼瞼,輕輕搖著頭,是忘不了,也是不能忘。
「你才二十幾歲,你這小半生才遇到幾個人,怎麼就非他不可了?」
忱謁輕聲勸慰她,低沉溫厚;他想為自己爭取一把,欲圖拉她出這泥沼:
「去了的人,他活不過來了。」
忱謁去拉她的手,看著她竭力忍著哭聲,眼淚掉在裙擺上,印出好幾個水印,心下刺痛:
「人這一輩子的緣分,都是有限的。倘若是沒有了,那便是沒有了。」
「他同你之間的緣分,只夠陪你到十八歲。剩下的路,你要自己慢慢走,好好走。」
事到如今,忱謁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她了,他想哄她別哭,卻又詞窮。
忱謁站起來,走到楚清綏身邊,矮下身子半跪著,輕輕把人攬在懷裡。
楚清綏聲音很輕,輕得知夠他們兩個人聽到:
「他死的時候,才十幾歲的年紀,我還沒來得及對他說一聲喜歡,成了我一輩子的遺憾。」
楚清綏半靠在忱謁身上,揪緊裙擺,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少時意難平的心事,最終以天人永隔結尾,她心裡一直鬱鬱,無法了斷。
他心知她過不去的那個坎兒,但人生來自私,他做不到看著她永遠活在謝寰死去的陰影裡,他想讓她睜眼看看還活著的人,和他在一起,好好過下半輩子。
「清綏,你再仔細想想,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你自己,你那位故人,就是活著,也不願看到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