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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自古皇陵皆設有陪葬墓坑，不如依照古俗，以陪葬的名義將孩子安葬在皇陵中，這樣即便皇帝他日問起來，也交代得過去，同時又能夠勸慰姚復。&rdo;
&ldo;陪葬?&rdo;
李稚再三分析利弊，汪之令看起來仍是猶豫，李稚見狀便道：&ldo;姚復如今已將身家性命置之度外，這世上唯一能夠牽動他心的就是女兒的身後事，非如此不能夠說動他。可憐天下父母心，只要為了孩子好，父親犧牲什麼都可以。&rdo;說最後一句話時，他一直注視著汪之令，果然汪之令的眼神輕微顫動了下。
汪之令問道：&ldo;此事穩妥嗎?&rdo;
李稚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給人的感覺是他有些無奈，他為了這案子不惜搭上自己所有的身家，汪之令如今卻畏畏縮縮，這是全然要他去賣命，自己卻坐享其成。他性子確實好，這樣也沒有動脾氣，只是抬手重新給汪之令倒了一杯熱茶，&ldo;只要姚復能夠鬆口，這案子我就能壓下去。&rdo;
那嗓音溫和清澈，好似有種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汪之令看了李稚許久，終於，他點了下頭。
送走了汪之令後，李稚在大堂中多坐了會兒，沒一會兒蕭皓走了回來，回報說汪之令往金詔獄的方向去了，約莫是要去見汪雪順。李稚忽然笑了笑，抬手將案上的茶具一一收掉了，吩咐蕭皓準備馬車。蕭皓道：&ldo;去詔獄?&rdo;
&ldo;不，去長公主府。&rdo;
等李稚再次從長公主府側門出來後，天色已經黑了。
清涼臺大街上，姚復依舊筆挺地跪在刑部門口，夜裡剛下了場冷雨，他身上衣服全濕透了，風一吹有些支撐不住，他伸手撐住了上半身，咳嗽了聲。一輛漆頂馬車在街上緩緩行馳，路過他的身邊時停下了下來，姚復回頭掀眼看去。蕭皓伸出隻手將車簾揭開，馬車上，李稚靜坐著望向他，年輕的權臣面容清秀，一雙眼睛漆黑幽亮，像是白玉礦中的一點泛著晶光的黑曜。
姚復跪在雨中，打量著這張完全陌生的面孔，又看了看對方身上整潔的五禽公卿官服，一時相顧無言。
&ldo;想要我答應你，我另有一個要求，不只我的女兒，我要所有被殘害至死的孩子都歸葬於皇陵。&rdo;
&ldo;好。&rdo;
第85章 寇園(六)
眼見著公審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汪之令最終同意了李稚的提議，派人將那些孩子的屍骨送往寧州。這一日正好是昭懿太后的忌日，趙頌在家中誦讀道經，聽到棺木被秘密送往平州帝王陵歸葬的訊息，腦海中想到李稚讓她幫的忙，笑了一聲，對曹江道：&ldo;汪之令的路，算是走到頭了。&rdo;
曹江整理著香爐回過頭來，&ldo;長公主打啞謎，臣可聽不懂了。&rdo;
趙頌擱下了手中的經書，&ldo;是皇帝啊。汪雪順這樁案子的要點不在士族，不在汪之令，也不在大理寺，在於皇帝啊。真要殺個太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想要拿住皇帝卻是不容易的，我那個弟弟啊，一生猜忌多疑，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難於登天，汪之令花了幾十年才辦到的事情，這趙慎是上哪裡找的這樣通透的人，也虧得他了。&rdo;
曹江聽得雲裡霧裡，趙頌卻不再多說，只命他將壓箱底的那身舊朝服取來，她抬手梳理了下自己的團花髮髻，&ldo;罷了，便幫他推最後一手吧。&rdo;
傍晚時分，趙頌穿戴整齊入宮覲見皇帝。趙徽正在宮中斷食清修，他本不想見趙頌，可今日是昭懿太后的忌日，他聽到趙頌提到過世已久的母親，不由得對親情生出一絲久違的眷戀，還是讓汪之令將她召了進來。
姐弟倆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