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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著,林焉忽然頓住步子,施天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地圖上標註的第一個盲點出現,兩條完全相同的岔路出現在林焉眼前,終於到了第一個抉擇的位置。
林焉指尖輕輕掐著眉心,一時陷入了沉默。
在白玉京時他就從不和問寒他們玩牌,他實在是不喜歡也不習慣玩兒這樣的豪賭遊戲。
「阿焉,」施天青打斷了他的思緒。
林焉望過去,就見他忽而不聲不響地摸出一枚銅錢,隨手彈向空中,那銅錢在他額頭上方飛速轉動,模糊了形狀。
「啪」得一聲,他雙手合掌,將那銅錢包於掌心,遞到林焉眼前,「我一生顛沛流離,運氣不大好,不過我總相信,遇見你我便要轉運了,」他一雙眸子像是含了滿腹的深情,「正面走左,反面走右,阿焉來開吧。」
林焉微蹙著眉,像是不大讚同他這全靠碰運氣的注意,可在他那自信而灼灼目光浸潤下良久,林焉卻忽然覺得心頭有些鬆動。
他抬眼看著他眉目,彷彿想把他眼眸中的真心看穿,而施天青只是帶著篤定的笑意看著他,彷彿料定了他必然會選擇聽從自己的建議似的。
良久,林焉終於在他的注視下,如他所料地將手指搭上他的手,輕輕移開了他蒙在銅錢上方的那隻手。
兩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枚銅錢上,終是施天青先開口下了論斷:「向左。」
施天青說完不帶分毫猶豫便往左走,林焉原還有些遲疑,大抵是被施天青的灑脫感染,他從靈戒中摸出爆破靈器,綴上了他的步伐。
左邊的路口行至一半,並未有什麼刺耳的聲響,林焉默默將靈器捏回掌心,不著痕跡地擦了擦手心的汗,才發覺腳底冰涼。
總共四條未知的岔路,錯一個,都沒有挽回的機會。
行至第二個岔路時,林焉下意識去看施天青,卻聽他道:
「這回你來拋吧。」
施天青把銅錢遞給他,嘴角染上笑意,也不吭聲,就一雙妖冶的眼直勾勾地把他看進眼裡,看著他拋起銅錢,看著他合上雙手,看著他的目光緊緊追著指甲蓋兒大小的一枚錢幣。
許是想讓他放鬆些,又或者只是嘴閒不住,得空便撩閒道:「你若什麼時候能這樣看著我就好了。」
林焉聞言,無聲地開啟手掌。
「向左。」
他說完看向施天青,卻並未挪動腳步,後者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擦著他走向左邊的路,隨手從他手心勾了那枚銅錢去,還似有若無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見他腳步未動,施天青便又回過頭來,「若你對了,從這兒出去之後,我帶你去賭場玩兒,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你的。」
林焉聞言笑出聲,原想打趣他突然的慷慨,卻發覺面上的肌肉因為緊張已經略有些僵硬,他不動聲色地偏開頭,施天青亦沒有點破他,只是在原地等著他行至與他並肩,才和他一同走下去。
腳步極輕,像是怕吵醒了沉睡的獸。
一步一步,夾雜著清脆的水滴聲,如同鬼魅深夜的低語,每一聲突然的響動都撩撥著林焉的心跳,讓他的後背炸出一身冷汗。
面兒上依然是閒庭信步的模樣,攥著靈器的手卻越來越緊。饒是他布謀周全,純賭的事兒,他還是第一次做,只能在躁如擂鼓的心跳裡,盡力維持著冷靜。
直到下一個岔路口出現,依然沒有刺耳聲響,他方才不輕不重地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阿焉是福星,」施天青對他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比你運氣更好更會投胎的。」
林焉把銅錢遞給他,示意他來投下一次,施天青倒是輕飄飄的,隨手拋了,又隨意走向銅錢指引的路口,沉星牢內依然是意料之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