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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對著周希中一躬身,指著那灶口,笑道:&ldo;請。&rdo;
周希中看著那光溜溜的灶口,忍著氣道:&ldo;怎麼連個椅子都沒有?&rdo;
&ldo;大人這話可說差了。&rdo;鳳知微抓著只螃蟹踱過來,笑道,&ldo;聽聞大人也是寒門出身,雖然君子遠庖廚,如今又養尊處優,可也應該知道,坐著椅子是沒法子燒火的。&rdo;
&ldo;魏大人,&rdo;一個參議對她躬躬身,&ldo;可否給我們大人尋個馬扎來?我們其他人蹲著就好。&rdo;
鳳知微正色道:&ldo;剛才船被撞之後,所有馬扎都被拿去堵洞了,實在抱歉。&rdo;
南海官員們悲憤無語,半晌周希中憤然一掀衣袍,蹲下去燒火了,他屁股後面,刷溜溜蹲了一大串。
蹲下去燒火還沒完,點了半天火沒著,顧少爺給的柴是半濕的,濃煙四起,嗆得一堆官兒連連咳嗽,一張張臉烏漆抹黑。
好容易火生起來,寧澄還一趟趟的跑著來催:&ldo;筷子布好了……魚蒸好沒?&rdo;
&ldo;碗布好了……螃蟹還不上桌?&rdo;
周希中一張黑臉燻成了灰臉,面沉如水,他自然不會真的燒火,但是也不能就此離開,可憐了底下一幫四品以上大員,撅著屁股幹著這輩子都沒幹過的事,還得忍受著上司刀鋒般的目光。
寧弈在前廳和南海道都指揮使,提刑按察使喝茶‐‐作為地方三司,都指揮使與布政使、按察使同為封疆大吏,然而周希中獨霸南海,這次寧弈駕臨,他為了避免兩司阻撓,竟然沒有派員提前通知,兩司的衙門又不在豐州,這是得了訊息剛剛趕來的。
兩司到時,看見周希中船上燒火,實在心中快意,都指揮使呂博假惺惺道:&ldo;下官等也應該前去燒火。&rdo;按察使陶世峰向來和周希中關係惡劣,上來就呵呵大笑:&ldo;哎呀老周,你這火燒得不對啊,風向不對,小心燎著了自己!&rdo;
周希中冷然以對,不理不睬,寧弈淡淡道:&ldo;南海三司戮力同心,兩位是該也去燒火。&rdo;
呂博和陶世峰臉上一僵,寧弈已又道:&ldo;不過你們來遲了,蹲滿了沒位置,就前廳等候吧。&rdo;
呂博和陶世峰笑得眉眼齊飛,陪寧弈前廳喝茶,周希中蹲在灶口前,手指骨捏得咯咯響。
一個參議湊近他耳邊,低低道:&ldo;大人,這事……&rdo;
&ldo;日子還長著呢!&rdo;周希中咬牙道,&ldo;再說楚王遲早要去閩南,沒了親王壓陣,我倒要看看這個魏知,能在我南海翻出什麼浪來。&rdo;
&ldo;啪!&rdo;一把突然落下砸到他腳邊的柴禾嚇了他一跳,抬頭便見顧少爺直直飄過去,道:&ldo;糊了!&rdo;
鳳知微探頭一看,&ldo;哎呀,糊了,重燒!&rdo;
&ldo;……&rdo;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場高規格的飯才端上桌,清蒸螃蟹,清蒸魚乾,燉蛋,炒青菜,炒雜蚌,海帶紫菜蝦皮湯。
寧弈端坐首座,氣韻尊貴的淺淺一讓,&ldo;請。&rdo;
為了避免他眼睛不方便被人看出,他面前設了小碟,所有菜都放在一起,別人只以為這是皇家習慣,自然不會有想法。
他開動,眾人便跟著舉筷。周希中忙了半天也餓了,心想殿下總不敢在這船上毒死自己,便夾了一塊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