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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抓起面前筷子敲得碗沿兒叮叮噹響。來去端菜的姐姐見狀瞪他兩眼,男孩兒沒有收手,反而敲得更有節奏。
“璫!”竹筷敲打粗厚的陶瓷碗發出鈍響,男孩兒越加得意,轉過頭跟姐姐擠眉弄眼,撞上不知何時到來的父親,下意識要鬆手,筷子已經被奪了去。
“吃飯就吃飯,敲敲打打,成何體統!”父親皺著眉喝道,抬手給了兒子後腦勺一下。男孩兒被拍得一點頭,乾巴巴搓著被父親扯走筷子時咯痛的掌心,依舊咧嘴笑著,卻也安分地不再亂動,只把屁股底下兩隻泥腳蹭來蹭去。
“二娃子成天就是皮!看看人家白老師,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樣子知道不知道?說你多少遍了,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姐姐瞅著弟弟兩隻腳板心的泥,不怎麼秀氣的眉頭皺了皺,放下鬥碗,把弟弟抱起來坐正,不許他跪著。弟弟衝姐姐嘿嘿笑,有父親在旁,不敢再造次。
白行簡被姐姐拿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比了一番,只是客氣地笑笑。少女比弟弟年長,也才十三四歲,生在山溝長在山溝,想到什麼說什麼,童言無忌,大吉大利。
“讓白老師見笑了。這娃子,打小兒就野得很,都是讓隔壁許家那小子帶的。如今跟著白老師入了學堂,往後還得請白老師多擔待,細細管教,不聽話上鞭子往死裡抽。”父親開了口,自然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論,娃兒聽得不由縮了縮脖子。
娃兒父親早年是上過朝鮮戰場的,大小有個官職,後來有些變故才卸任務農,對待子女難免帶些軍人習氣。
白行簡自然應是,也仍道:“紀大哥說哪裡話,教書育人本是我的本分。小金聰明又聽話,幾個老師都很喜歡他,捨不得動手的。”白行簡說話間,名叫紀金的男娃兒抬起頭來熱切地望著他。娃兒小臉黑瘦,更顯得兩隻眼睛又大又圓,加上得了老師讚賞而開心得咧出的倆酒窩,憨得可愛。白行簡不由得也跟著勾起嘴角。
“嘿,這小子!白老師一誇你尾巴就翹天上去了!”父親大力撫了兩把兒子的小腦袋,爽朗的笑聲中明顯帶著自豪。
“好了好了,機靈歸機靈,書還得更加認真念,這會兒少誇他兩句呀,往後就能多省點兒心,白老師對吧?”母親說著和兒子一根板凳坐下。端著小半碗菜湯的姐姐用筷頭敲了一記傻樂的弟弟,順手把湯裡的幾片菜葉撈到他碗裡。
一家四口加上白行簡,這才都坐下開始晚飯。
“白老師吃菜,今兒走了不少路吧?傍晚時候不見你回來,還琢磨著讓他爹去尋你呢。”女人給男娃再添了一碗玉米羹,詢問白行簡白日裡的情況。
“稍微走遠了點。這幾天大家都往青龍嘴方向走,我想想就順著往憑弔崖去了。”白行簡回答,一口一口喝掉清粥。
“也是哈,都走一個方向,哪有那麼多狗屎撿?這年頭人都養不起了,養了狗就是留著自己家交公分的,誰還會放出來?也就紀羅釗家那癩皮狗整天地在外頭留肥……我聽紀遠志家的說呀,最近李開銀那幾個混小子成天在外頭轉悠,看見狗就當野狗打了拿來下酒,心腸毒著呢。狗都讓他們打沒了,往後這狗屎的任務可要怎麼交啊……”女人碎碎叨叨地數著,感慨生活的艱難。
白行簡已習慣了在飯桌上討論的這些話題,聽女人左一個狗屎右一個狗屎也不介意,只靜靜吃羹。
“……前兩天大隊種在花墳的紅薯不是讓人偷了嗎,都說是底下水竹林姓柳的乾的。那一大家子,養了六七個崽子,個個大胃,天天喊吃不飽,也難怪別人懷疑……結果呢,讓李開銀夥著幾個紅衛兵上上下下一陣鬧騰,居然揪出是折百數陳家的大兒子乾的!你說隔了這麼老遠,誰想到他會花那麼大力氣跑到河邊去做賊?那陳德利跟上頭許家二娃一個年紀,長得幹精瘦,居然半夜三更摸到花墳去,也不害怕,還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