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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過枕頭。”
我聳聳肩,沉默地替他按摩肩膀和脖子,沒有為自己辯解。 畢竟我還不想一大早就惹他發火。
可他也並沒有繼續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服務,而是推開我的手,丟開被子,兀自爬起身走向書房裡向著落地窗的那張沙發,而後脫力似的坐下來,再次將腿盤起,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裡。他撈來沙發上散亂地堆放著的書,翻到他上次看到的那一頁,開始新的一天。
這棟別墅是他腦子清醒時自己設計的,書房所在的位置具備所有的優勢,落地窗和窗戶相對而開,因此只要天晴,這裡不論上午還是下午都能擁有充足的陽光。他在書房裡置備了兩張沙發,分別朝著落地窗和窗戶,擺放的位置也經過了精確的計算。他告訴我,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陽光。
多數時候,他會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這裡:窩在沙發上曬著太陽看書,或者滾到地板上睡覺。有一段時間他曾經非常怕光,瘋狂拆掉了其他房間裡所有的窗簾用來遮擋灑進書房的陽光,然後在烏漆抹黑的房間裡又吼又叫,堅稱有人要殺害他,還砸掉檯燈、掀翻書架以發洩心中的怒火,彷彿他就是一個幽居在黑暗中的吸血鬼,一丁點的陽光都能讓他化成灰燼。那時他已經完全忘了,這麼設計書房的人就是他自己。
好在他現在重拾了對陽光的喜愛,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我打來兩盆水,為他刷牙洗臉。他狀況不好的時候,從來不會自己洗漱、穿衣還有進食,而一年之中往往有三百天的時間是由我來替他做這些。
要給他刷牙總是十分困難。我可以幫他把牙齒刷乾淨,但不能幫他漱口。水到他嘴裡以後,通常很難再被吐出來。今天也像往常一樣,他將水含在口裡,眼睛還盯著手中的書,根本沒有要漱口的準備。
“吐出來吧,”我不得不提醒他,“漱乾淨然後再吐出來。難道你還想把牙膏水吞下去嗎?”
他鼓動腮幫子漱了口,極不情願地用力把水吐在了我端到他面前的盆子裡。好歹是吐出來了,我覺得很欣慰。接下來我用刮鬍刀幫他把鬍渣刮乾淨,再從另一個盆子裡撈出毛巾擰乾,替他擦了臉。他皺緊了眉頭像是非常不滿,但也不像平時那樣掙扎得厲害,老想著躲開毛巾。這似乎是個好的開始,讓我的心情很是愉快。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我如常把衣架推到書房,徵求他的穿衣意見:“你今天想穿哪件衣服?”
秦森沒有如從前一樣不耐煩地隨便指出一件,而是抬起頭丟回一個問題給我:“今天幾號了?”
“十五號。”
“我記得今天有人要來拜訪。”他合上手裡的書,分明是在看我,卻好像陷入了沉思。長期睡眠不足讓他的黑眼圈很深,也使他原本就深陷顴骨上方的眼窩看上去更加深邃。
我回頭挑選衣服,“對,約好了在上午九點。”
“也就是兩個小時以後。”他咕噥了一句,接著忽然放下腿站了起來,像根筆直的旗杆立到我面前,臉上神情異常平靜,“我會自己穿衣服,你出去。”
他好像還不明白他今天的狀態並不算好。我回頭看他:“你確定嗎?”
這句話再次將他惹惱,他頓時間眉梢高挑,目光如炬,嗓音也提高了一個八度:“我確定!”
別無他選,我只能離開了書房。他把房門重重地關上,以此表達對我剛才那種懷疑態度的不滿。
其實我不是不能理解他——今天對他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將要來拜訪他的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曾啟瑞,據說這是因為他有意願要聘用秦森:名義上作為協警,實際則是替刑偵大隊解決一些疑難案件。秦森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症以前的副業正是如此。
只不過這些年,精神分裂基本已經摧垮了他。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