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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容易,徹底打敗一個人難,更有一種失敗叫做絕望。

摧毀一個武林人的心,遠比殺了他更加殘忍。

杜柏的手臂淌下鮮血,他引以為傲的橫練功夫在高行天的掌刀收回之時已經和普通人沒有分別。

杜柏心中鬰喪,悲憤至極。他抬起腦袋,分清是想哭還是想笑,卻發現菜市口不知何時又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已到了杜柏身側不遠的距離。

新來者是個孩子,瘦小的身軀穿著白衣像是一個夜間的幽靈,孩子驚訝道:“叔叔,你在流血。”

“流血?流你他……”杜柏看見是個孩子,一句髒話就沒出口,大怒道:“滾。”

孩子從懷中牽出一塊白色的長巾,關切道:“叔叔,你需要包紮一下啊。”

城裡形勢這麼緊張,那裡來個夜間玩耍的孩子?

杜柏心想這孩子倘是貪玩跑出來,倒有可能。但是,這孩子的舉動卻太過反常,他心生警惕道:“小東西,站住!你是什麼人?”

孩子頓住腳步,上下仔細的打量了杜柏,面上掛著淺笑。

孩子若是笑在陽光裡,一定會讓人感覺到燦爛而天真。可是,笑容襯在夜色之中,顯得非常不合時宜。

杜柏竟然感覺毛骨悚然。

孩子手腕一甩,展開一隻小小白巾。

白巾迎著夜風一展,由小變大,從白轉黑。小白巾瞬間被抖成了一片黑幕,與夜色融在一起。

白只一溜,黑才是這塊綢緞的本色。

黑色遮住了杜柏的視野,破空之聲響起。

濛濛黑幕,杜柏分辨不出對方用什麼事物攻擊,但毫無疑問,那是暗器。

他急忙閃躲。

那擊發的暗器快的不像話。

倉促間,杜柏已是晚了一步,他只覺胸部一痛,一物打進了他的心口。

杜柏全身橫練,尋常兵刃根本難以傷到他,其唯一的罩門就是心口右上的天宗穴。那暗器正是要打杜柏的罩門,杜柏閃躲遲了一步,但也令罩門避開了這一擊。若在平常,這一擊對杜柏構不成威脅,可是他的橫練護體一時間被高行天破掉了。

黑幕謝地,杜柏重傷。

黑巾從孩子的手中滑落,一把匕首赫然出現,孩子持著利刃,看著嗆血無力的杜柏,孩子的眼神不像是在審視著人,那是孩童玩耍一隻螻蟻才有的眼神,冷漠著,喜悅著。

“住手!”忽有人在遠處清吒一聲。

孩子笑看遠處,遽然一甩手,鋒利的匕首迅疾飛出,正擦過杜柏的頸部傷口。杜柏早先被高行天割傷的細小傷痕瞬間擴大數倍,動脈中的鮮血把握到這千載難逢的一刻,爭先恐後的噴射而出。

遠處來人停下腳步,那人頭戴著斗笠,墜著面紗,不見面目,從纖柔的身姿來看,是個女子。

“姐姐,你來晚了。”孩子拾起飛出的匕首和地上的黑巾,小跑著返身回到杜柏的屍體旁邊,用刀在其心口挑出了擊殺杜柏的物件。濺出的血被孩子用黑巾遮住,巾上的一點白迅速被鮮血殷染,成了黑夜中看不清的紅。

女子寒聲道:“我是來晚了,你這個小惡魔。”

孩子一邊裹拭著那暗器,一邊道:“哎呀,姐姐,不是在說這個哦,我說晚,是說主人已經走了,你來晚了。還有啊,我的名字叫小白,不叫什麼小惡魔。”

“大護法約我來此,不現身卻是去了哪裡?”

這叫“小白”的孩子把黑巾捏揉成團,用其中潔淨的面料揩了揩手,夜裡難辨紅與黑,他卻分得很清楚,顯示出超卓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孩子舉起潔白的小手,對著不甚明朗的月亮照了照,滿意的微笑道:“你來,我就告訴你。”

“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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