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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陣抽氣,還裝不懂看向賈政道:“提親?提的是誰家的親事?難道……是寶玉要娶親了?”
“正是我家的寶玉,提的正是你家林丫頭。老太太早看好了她,如今兩個孩子都長大了,能把親事定了,省的多生事端。”賈政理所當然道,在他的意識裡和賈母一樣,只覺得這林黛玉怎麼都是他賈家的人。只有他家寶玉不要林黛玉娶別人的,沒有林黛玉再往別家嫁去的道理。
林如海聽賈政這麼說,只是笑著,不說話。賈政見林如海不說話,也當他預設了,又道:“你找人把我帶的東西收下,我在這裡吃頓飯就即刻回去跟老太太覆命。寶玉和林丫頭這事兒成了,那咱們就是親上加親。以後你在京城謀個官職,咱們更近些。”
林如海輕笑了兩聲,臉上還是溫潤的笑意,只看著賈政開口道:“存周,這頓飯我怕是不能留你吃了。”這留下吃飯,那就意味著女方家答應男方家這門親事了。
賈政一時沒反應過來林如海話裡的意思,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看向林如海道:“如海兄,這是什麼話?”
林如海道:“留你下來吃飯也能,那必是親戚之間的禮數。只我家玉兒已有婚約在身,不能再許給你家寶玉啦。”
賈政一愣,然後笑,“如海兄你別逗我,林丫頭打小養在咱們家,那就跟咱們家姑娘一樣。賤內有如她親媽,老太太便是更拿她當手中寶,早也就定好了是咱賈家的人。她也沒回來過,怎麼突突就有婚約在身了,可見你是胡扯。”
“這事兒也有胡扯的,我不怕壞了咱家姑娘的名聲?”林如海笑呵呵道:“咱們玉兒是打小養在你們家,那不是因著親緣關係麼?照你這麼說,咱們玉兒不像是走親戚的,倒像是成了你們賈家的童養媳。玉兒是我的心頭肉掌中寶,我能不為她做好打算麼?”
賈政聽到這裡,覺得林如海不是在瞎說,皺了眉試探性地問:“定的是誰家?”
“東安郡王穆家。”林如海吐出這幾個字,臉上心裡那都是非常滿意。郡王家,怎麼著都比你賈家強吧。再說了,人王爺親自上門提的親,兒子他也是見了,樣貌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放眼全朝,他林如海也沒見著有比這孩子更好的。
賈政聽罷吐了口氣,他賈家也不能跟郡王搶人不是?半晌,賈政垂頭道:“我這一遭白跑不怎麼樣,回去不知老太太要怎麼生氣呢?”
林如海也想到賈母會生氣,但又能怎麼樣,只說:“存周代我謝過使太君和令夫人,謝謝她們對玉兒這麼多年的照養。這份恩情,我和玉兒必是永記心上的。”
賈政又長嘆了口氣,“聽說你也在張羅續絃之事,我看你快些娶一個把林丫頭接回來吧。這一遭你把我家寶玉拒了,老太太定是要怒的。即便林丫頭是她外孫女,那也不能沒有意見。孩子是打小就在咱們家長大的,她捨不得放到別人家去。”
“謝存周提醒,等我這事兒妥了,便接玉兒回來。”林如海不說別的,只說黛玉。
若不是有王夫人,賈政這回去後,林如海還真不放心黛玉。但有王夫人在,林如海還是十分放心自己女兒在賈家的。這麼多年了,黛玉和王夫人多親近,王夫人對黛玉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當初因沒有主母長姐教養,黛玉放在家裡恐壞了名聲於嫁人不利,才送去的賈家。賈家把黛玉養這麼大,求個親事還沒得成。說起來,林如海心裡也是十分過意不去。
但看黛玉和王夫人來信,林如海深知寶玉是個不可託付之人,他又怎麼會眼睜睜為著虧欠之意把自己女兒搭進去呢。欠賈家的,日後只讓黛玉把賈家當成孃家來還就是了。
賈政帶著這個訊息回到家裡的時候,賈母果然就發了大怒。他對林如海此番怨恨,那是填滿了心的。自己女兒死在他們家,在自己家養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