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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樹葉。我懷疑他們家的地毯會又潮又濕，瓦片之間的水泥漿也發黴變黑了。
門前的階梯是木頭的，從車道到門廊之間的那條長長的斜坡也是木頭的，這條斜坡可供輪椅通行。斜坡上有駁雜的深綠色海藻，一下雨肯定非常滑，像玻璃一樣。我站在門口，俯視著點綴有酢漿草黃花的常春藤花壇。屋裡，狗在汪汪地叫著，按照它叫的頻率，狗屁股上很可能會捱上重重的一擊。我穿過院子，走過一個用鐵絲圍起來的雞圈，看見隔壁一個老太太正把一些東西擺在草地上，大概是些每年都要用到的聖誕裝飾物，包括七個聖誕老人的小幫手，這些小幫手是用塑膠做的，空心，可以從裡面點亮。還有九隻馴鹿，其中一隻馴鹿有一隻大紅鼻子。她停下來盯著我看，我匆匆向她揮了揮手，她對我報以微笑，微笑中摻雜著甜蜜與苦痛。曾幾何時她也有小孩‐‐兒女或者孫輩‐‐在她的記憶中仍然儲存著全家人一起過聖誕節的鮮活的記憶。
我已經敲了兩次門，正要敲第三次的時候，格蕾蒂斯把門開啟了。她倚在柺杖上，脖子上套著一個泡沫項圈。她又高又壯，寬鬆的格子花呢上衣，紐扣沒有扣上，露出豐滿的胸脯。人造纖維褲子上，腰部的鬆緊帶已經鬆了，她用兩隻別針把褲子別在襯衣上，以免褲子掉下來堆在踝關節周圍。她腳上穿的是一雙廉價跑鞋，顯而易見，她最近是沒法跑步的。她的左腳患了拇囊炎，為了減輕痛苦，鞋子上剪去了一塊半月形的皮子。&ldo;你是誰?&rdo;
&ldo;弗德利克森夫人，我是金西&iddot;米爾霍恩。我們約好了談一談的。&rdo;
&ldo;你是保險公司的?&rdo;
&ldo;不是你的保險公司。我在加利福尼亞職工忠誠保險公司。是莉薩&iddot;雷的律師僱的我。&rdo;
&ldo;責任在她。&rdo;
&ldo;別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來這裡是想核實一下她提供給我們的資訊正不正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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