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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陸川政府百分之十的乾股,天下哪有這等美事?有一剎那,秦思民在想:是不是陸家在用這種方式尋找一個下臺的臺階?不管,傷面子,管又管不了,只好這樣大包大攬,逼你不好意思把破東西賣給他。可又一想:一旦陸承偉是真的想買呢?錯過這個機會也太可惜了。陸承偉買這些企業幹什麼?當玩具玩兒嗎?這個念頭又冒了出來。《資本論》曾這樣揭示資本家的本性:當利潤能達到百分之三百時,這種人連殺頭都不怕了。正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聽田青廉先表態了:“陸總,我們回陸川就進行資產評估。陸川能出你這種高人,是九十萬人民的幸事啊。”
陸承偉眼睛盯著餐巾看,慢慢地說:“我想補充兩點。第一,我是陸震天的兒子,紅色政權的傳人。我要是對陸川搞落井下石、玩空手道賺故鄉人的錢,老革命家肯定會大義滅親,陸川的父老鄉親會挖我家的祖墳。第二,我的承偉實業,與我爸、我大哥、我姐夫,沒有絲毫關係。我們合作期間,我不想驚動他們。”看看手錶舉起酒杯,“兩點半,我約見了一個日本客人,失陪了。來,為我們開始合作,乾一杯。”
陸承偉如此輕描淡寫,為這次合作留下一個巨大的懸念。面對陸承偉丟擲的誘餌,兩位陸川的父母官已經開始感到左右為難了。太急於出售,怕陸承偉藉機壓價;表現得不夠積極,又怕陸承偉藉故退出。非正式地一交手,陸承偉完全佔據了主動。他認為,既然中國選定走市場經濟的道路,就必須遵循市場經濟的基本遊戲規則,金錢必將成為中國社會的主角。至於他收購陸川的企業後,準備怎麼運作,就先讓別人猜測吧。
組織計劃司副司長一天的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八點至八點二十,史天雄審看電子處的一份報告,報告的內容是全國VCD生產廠家第二年生產計劃已突破兩千萬臺,建議部裡開個吹風會,給VCD熱降降溫。八點二十至八點半,史天雄帶著這份報告到了司長辦公室,簡要向司長表明了對開這樣一個會的意見。八點半至九點半,史天雄去計劃處,參加一個短會,會議的內容是如何回覆十二個小電視機廠在長虹電視機準備再次降價訊息傳出後,發來的救命呼號。九點半到十點,接了三個電話,為一個要離婚的副處長開了準離證明。十點到十一點,參加陳部長主持的一個如何領會十五大精神,再為企業放權的小型動員會,其中有四十分鐘是宣讀十五大檔案。十一點到十一點二十分,史天雄又接了三個不關痛癢的電話,其中一個還是撥錯了號碼打來的。十一點二十,左腿舊傷處疼痛難忍,史天雄拿出熱水袋,灌上開水,邊給傷腿加溫,邊給劉玉林醫生打電話,電話那邊沒人接。十一點三十,走廊裡開始嘈雜起來,服務公司把盒飯送來了。
半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吃著盒飯,史天雄回憶了上午所幹的幾件事,臉色凝重起來。部裡為給VCD熱降溫,已開了兩次會,可產量卻在以幾何級數逐年攀升。長虹已經搞了兩次大幅降價,每次都引起小廠強烈反對,部裡對價格競爭已失去了仲裁權。副處長離婚不離婚,完全是他個人的私事。十五大檔案,已經在各種會上宣讀過四次。剛剛過去的三個半小時,特殊意義在哪裡?
陸承偉這三個半小時在幹什麼?他不敢細想。
十二點鐘左右,史天雄再一次被這個念頭攫住了: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要到紅太陽去,到紅太陽去。
紅太陽電子集團公司,是電子資訊部部屬大型企業,地處S省省會西平市東郊。七十年代末,它叫紅太陽電子管廠,廠長就是陸震天的親侄子陸承業。整個八十年代,紅太陽在陸承業的領導下,靠家電產品在全國的家電行業獨領風騷,八八年搶購風正刮時,陸承業廠長簽名的提貨單,不但可以當做貨幣流通,而且曾使不少人一夜間暴富起來。進入九十年代,中國的家電出現了群雄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