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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雅這段日子可真是忙得腳不沾地,跟著佘愛珍早出晚歸,像個陀螺似的穿梭在各種聚會場合,而劉松風呢,也沒閒著,被餘幸民帶來的那堆中儲券折騰得夠嗆。
這中儲券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簡直就是張中看不中用的 “花紙頭”,可架不住背後有槍桿子撐腰,逼著大夥用,你說氣人不?
偽中儲行總行大剌剌地設在南京,還不死心,又跑到上海外灘,把前俄國道勝銀行的舊址給霸佔了,搞起個分行來。開業那天,漢奸政府那可是卯足了勁兒要造勢,好傢伙,放眼望去,到處都被貼得花裡胡哨的,電車上、電線杆子上、路燈柱子上,能貼的地兒全貼上了宣傳標語,就連黃包車都沒能逃過 “魔掌”,被徵用去當移動宣傳欄了。
那些黃包車伕看著車上的標語,臉上的嫌棄都快溢位來了,嘴裡直嘟囔:“這玩意兒,擦屁股都嫌硬咯!”
儘管漢奸政府手段使盡,可銀行門前依舊冷冷清清,門可羅雀。門口杵著三四十個巡捕,看著倒是人多勢眾,一打聽,居然大多數還是 76 號派人假扮的,一個個腰間別著槍,裝模作樣,臉上的表情生硬得就跟石頭刻的似的。
這時候,來了一大群記者,端著相機眼巴巴地等了半天,硬是沒瞧見一個人往銀行裡頭走,劉松風在一旁瞧著,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再轉到樓裡的營業部,長長的櫃檯,玻璃後面人頭攢動,乍一看,不下兩三百人,熱鬧得很,全都低頭伏案,一副業務繁忙的假象。
劉松風心裡直犯嘀咕:“怪了啊,外面鬼影子都沒一個,這屋裡哪來的業務?” 湊近一瞧,好傢伙,那些人都在本子上瞎畫呢,跟小學生塗鴉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搞什麼藝術創作。
這下可好,尷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銀行裡的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擠出尷尬的苦笑,面面相覷,啥事兒也幹不了,只能乾瞪眼。
記者們也傻眼了,拿著相機,左晃晃右晃晃,愣是拍無可拍,沒素材啊,總不能對著空氣咔嚓吧。
李世群那叫一個急啊,為了挽回點顏面,趕緊命令萬里浪隊伍的人全體喬裝打扮,扮成普通老百姓,硬著頭皮到銀行來辦理業務。折騰到下午,這銀行總算是有了點開業的樣子。
當然,它的流通之路更是阻礙重重。彼時,重慶國民政府早已嚴令租界內的銀行、錢莊以及郵局,嚴禁收受中儲券。
李世群領受指令後,妄圖以武力為這中儲券的推行強行開闢道路。他打著 76 號特工總部的名號,向各商家、銀行與錢莊發出通牒:若再拒不使用中儲券,必將以武力相向,勿謂言之不預!
76 號的特務們在租界商店裡行徑猖獗,公然拿著中儲券強行購物,將手槍與欲購之物一併置於櫃檯上,惡狠狠地威逼:“你賣是不賣?這錢收還是不收?不收的話,可就別怪我們明搶了!” 直嚇得店員們膽戰心驚。
吳四寶更是囂張至極,派人突襲霞飛路的江蘇農民銀行上海分行,當場開槍射殺五名職員,另有六人受傷。沒過幾日,又將中央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的員工及其家屬一股腦兒綁架,全都關進了 76 號魔窟。
其間,甚至連英籍職員也未能倖免,英國大使館前往 76 號要人,竟也遭到蠻橫拒絕。
各大銀行迫於這般淫威,無奈開始接受中儲券,錢莊以及眾多商人在暴力與恐嚇的雙重脅迫下,也漸漸妥協。於是,中儲券逐漸在市面上流通開來,而法幣則被一步步擠出了淪陷區市場。
為給 76 號的行徑 “撐腰”,同時也為了將手頭囤積的中儲券散發出去,劉松風暗中向日本人建言,提議日後 76 號的薪水一概用中儲券發放,沒成想這一餿主意竟還得到了梅機關的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