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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四寶麾下那兩名受命監視張靜雅的特務,喬裝成黃包車伕與乘客的角色,一路隨著張靜雅的座駕周旋了整整一上午,足跡幾乎踏遍小半個上海城。二人輪番交替,此刻皆已疲憊不堪,體力幾近透支。
相較那些整日奔波在大街小巷的真正黃包車伕,這些特務的身板顯得脆弱不堪。他們的腳底彷彿紙糊一般綿軟無力,大腿和小腿纖細得如同小雞的腿杆,全然沒有一絲堅韌勁兒,透著一股柔弱之氣。
“哥,實在跑不動了,再跑下去我非得吐出來不可。” 其中一名特務大口喘著粗氣,聲音裡滿是疲態。
“本以為是個輕鬆的活兒,誰曉得這女人逛街竟如此折騰人。明天說啥也得申請弄輛車來。” 坐在車上的特務同樣難受,抬手猛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臂還不停地甩動著,試圖甩掉那黏膩的溼意。
最終,張靜雅步入了那家裁縫鋪子,與店老闆攀談起來。
待她從裁縫鋪出來時,路過那個櫥窗,不經意間偏頭掃了一眼,剎那間,一種如臨萬丈深淵般的感覺湧上心頭。
隨後,她抬手攔下一輛黃包車。
張靜雅坐在車簾之後,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雙手緊握,掌心早已被汗水溼透。
原來,“死信箱” 出現了記號,這意味著裡面留有新的指令。
“紅顏” 行動小組一貫採用的聯絡方式均相似,基本都是依靠 “死信箱” 來傳遞資訊,情報員與交通員之間彼此素不相識,毫無交集。當情報人員成功獲取情報後,會經過加密編譯,謹慎地放入 “死信箱” 內,並在顯著位置留下特定記號,以此提醒交通員前來收取。
通常而言,交通員的人選並不需要具備專業的情報素養,三教九流之人均可勝任,畢竟他們在整個情報傳遞流程中,僅僅扮演著類似郵遞員的簡單角色,既無需高深的技術能力,也不必知曉情報的來龍去脈與前因後果。
“紅顏” 行動小組自成立之初便領受了深度潛伏的任務,要求成員們暗中蟄伏,隨時留意並收集各類情報,無論其重要性大小,也不論事情是否瑣碎細微,統統都可向上彙報。在過往的行動中,一般很少會有特殊指令下達,最近剛剛收到了一個命令,上面下達了明確要求,命他們全力查詢偽幣的相關線索,為何又有命令到來?
而張靜雅方才那匆匆一瞥,恰好發現了那個讓她前去取回指令的關鍵記號 —— 一個醒目的方形笑臉,正靜靜地出現在櫥窗右下角,彷彿在無聲地召喚著她。
莫不是軍統方面在急切催促?張靜雅心底不禁泛起這樣的揣測。
她的神色略顯緊張,或許也有幾分是因低血糖而引起的身體不適。76 號的眼線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看來只能等待下次時機了。
一日過後,張靜雅再度外出,那兩個盯梢的傢伙依舊在,不過換了一輛小轎車繼續監視。
到了第四天……
第五天……
張靜雅漸漸有些煩躁起來,沒想到吳四寶的一時興起之舉,竟將她牢牢限制住。這不僅使得她無法順利傳遞與接收情報,甚至連前往馬伯初那裡都成了奢望。
直至第六天,張靜雅前往愚園路佘愛珍家打牌,令人意外的是,那兩個尾巴竟然消失不見了。下午返程回家時,一路上也未察覺到有人跟蹤。張靜雅暗自尋思,看樣子吳四寶已然打消了對自己的疑慮,如此一來,明日便可以展開行動了。
這邊吳四寶剛解除對張靜雅的監視,另一邊萬里浪設下的陷阱卻已悄然張開,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死信箱”有很多優點,沒有來自於中間人的風險,但同理,它的缺點也不小。
如果“死信箱”被敵人發現,自己人將得不到示警,此時“死信箱”可能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