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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搖了搖頭，道：
&ldo;船艙太嘈雜，我需要清淨一下，思考一些問題。&rdo;
忽陀不再言語，安靜地站立在沈綏身側，默默相陪。看著大郎負手立於船頭的背影，忽陀不經意憶起，當年他落難江南，在運河邊的販奴船上被掛草而賣，有一位十六七歲、青衣佩刀的書生乘船路過時，將他買下，從此救他脫離苦海。第一次見她時，她就是這般負手站在船頭，淵渟嶽峙，有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深沉。
沈綏似乎有了傾訴的想法，打斷了忽陀的追憶，道：
&ldo;忽陀，你替我多盯著郝、江、李三人，我現在不能在他們身上查出更多的線索，也沒有精力去應付他們。我提一點，你多留意李仲遠，他有些可疑。&rdo;
忽陀奇怪問道：&ldo;為何?&rdo;
&ldo;我之前找此三人談過，郝、江二人的錦囊都是妻子繡的，只有李仲遠未婚，他的錦囊是從某個娼妓手中得來的。這代表著錦囊的源頭未知，再加上李仲遠是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常年生活在益州一帶，與利州只隔了綿州、劍州，也有關聯，或許有物可查。當然，我還是認為，這與扶風法門寺的錦囊應當沒什麼關聯。若有關聯，也未免太過巧合了。現在，只能等益州那邊的夥伴查清李仲遠的背景，看看是不是與利州武氏勢力有關，才有後話。&rdo;
&ldo;大郎，您既然如此不相信李仲遠與扶風錦囊之間的關聯，又何必要去查呢?其實我也覺得，此事或許不過是三娘子誆騙您的。&rdo;
&ldo;她是誆騙我。&rdo;沈綏苦笑道，&ldo;她說的話半真半假，存了對我的試探之心。我覺得，她所提到的上船後被人盯上的感覺或許是真的，但是所謂郝、江、李三錦囊之事，也不過是她生拉硬扯，強行與扶風錦囊關聯上的。她真正的目的，一是想告訴我有關扶風法門寺錦囊密信的事，她是想試探我的態度，看我是否是站在瑾月這一邊的。二是想試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與千羽門有關。&rdo;
&ldo;看來，三娘子已然改變了試探您的角度了。&rdo;忽陀說道。
&ldo;是啊，她現在開始調查&l;沈綏&r;這個皮囊所關聯的資訊了，而不是一昧地探究我究竟是不是赤糸。&rdo;
&ldo;忽陀疑惑，您此番的表現，豈不是完全被三娘子牽著鼻子走了?&rdo;他問道。
&ldo;是啊，我當場就表明了態度，承認我就是李瑾月陣營的人。同時我還答應查清錦囊之事，貌似也間接承認了自己與千羽門有關聯。但這些，其實也都是我想向她明示的，我本不想瞞著她有關扶持李瑾月的事，至於千羽門，我不承認，她也不能知曉什麼。她其實本就知道我與千羽門有關，即便如此，也不能等同於她知曉我的身份。千羽門與沈氏，本就是割裂的，沒有人知曉沈氏是千羽門的創始者。&rdo;
&ldo;但是為數不少的人知曉長鳳堂是沈氏的營生，而長鳳堂與千羽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您和二郎也被認為是千羽門的代言人。&rdo;忽陀指出了關鍵。
&ldo;沒錯，忽陀，不過是代言人而已，他們覺得我們是幕後千羽門的牽線傀儡。人們就愛自作聰明，但是誰又能真正去相信，千羽門就是我沈氏建立的。這就是心理戰，忽陀，你要明白人們心中最愛怎麼去想，才能引導他們的思維，隱瞞住吾等的秘密。真正的保密，不是死守秘密，而是透露一些半真半假的線索，讓人們胡亂去猜。如此一來，這世上再無真相。&rdo;
忽陀內心感佩，大郎真是智者。
&ldo;蓮婢一直以來都很聰明，她喜歡挖坑，讓我自己去跳。但是可惜，我有分辨力，我知道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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