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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下午。
他瞪大眼睛,瞳孔縱長深入,就像一個被時間開鑿的空洞。
“曉老闆,和綠茶阿姨,”凱一字一頓地說,“紅色的眼睛綠色的頭髮。”
“你今年多大?”他的聲音來自同一個方向,似乎已經不在乎暴露自己的位置。
凱剛想說他今年十歲,來自怎樣的一條村子,可那些藏在黑暗裡的人們卻急不可耐地把槍口從良的身上轉移,切換到他身處的地方。
因為黑暗中浮起生鏽鐵輪的摩擦聲,刮擦地響起,如同每一篇被灰塵覆蓋的晦澀樂譜,那種隱晦的異響,他們再熟悉不過,那個有著奇怪眼睛的少年還在嘰嘰呱呱地說些什麼,口吻彷彿在頌唱什麼禁忌的咒語,就像是那隻沒有特定樣貌的妖怪。
恐懼湧上心頭,這些持槍的男人們想起了那幾個濺血的夜晚,不由地握緊了槍托。
毋須細想,人類怎麼可能長有這樣的眼睛,隊長怕是被這傢伙的幻術矇騙了,當機立斷,就是要阻斷術的影響,於是乎,凱便順理成章地看到了那幾個槍口,看到了隨著那幾聲劇烈的轟鳴之後,槍口噴吐出閃耀的火光。
熾熱的彈道凌厲地撕裂黑暗的薄紗,彷彿惡狼突襲,嶙峋的齒牙高高揚起,恨不得下一刻就斬落禁閉,阻擋那條呼吸的通道。
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腦子彷彿側開了一個漏斗,所有化開的思想都被泵出,倒灌開來,餘留下的是滿腔的蒼白。
近乎本能,凱猛地抱住身邊的女孩,往豎有掩體的地方撲去。
十足的痛意絞殺著十足的恐懼,死神幾近瘋狂,驚現地與他錯開了大概一個身位的距離,倏爾遠去,迸裂的彈丸落在地上,激起幾聲呆板的撞擊聲。
良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就起步了。
他沒有往回看,深知事件已然發生,後悔和挽回失去了必要,既然做出如此選擇,那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即便是立刻返回,也不見得會有太大的意義。
那些傢伙顯然是奔著要他們的命來的。
一旦重要部位中槍了,凱那傢伙基本就可以說是玩完了,那傢伙的身體素質不怎麼好,就算在中了一槍的情況下,僥倖沒死,也很難再有逃生的機會。
除非他能在那些傢伙第二次出槍之前趕到,強行打斷他們的第二次射擊,或者吸引他們的火力,讓他們重新把攻擊的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這樣做會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衝向那些冒著青煙的槍口,他怒不可遏地奔向火光閃起的那個地方,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氣焰不死不休,彷彿勢要將那幾張好不容易終於得以看清的臉,用刻刀刻進自己的眼瞳裡。
如果凱出了什麼事,這張臉的主人都是要死的。
下一刻,他躬身彈起,疾走的速度驚人地迅捷,即便是那些身經百戰的男人們都不得不驚訝於這個來者不善的少年,他的骨子裡究竟能爆發出多大的巨力。
第一個開槍的人躲在一間房子的某扇不起眼的窗戶內,良大步流星地躍起,徑直地越過包圍房子的欄杆,沒有走正門,而是長驅直入,魯莽地撞碎了那兩面虛掩的玻璃。
在萬千破碎的折光中,他冷漠地一腳踏下,猶如王權一樣,踐踏在那個開槍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