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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東西最好儘早終結,新的時代儘量早些到來。
果然,訊息還沒傳開不久,皇帝便召開了時隔數月之後的第一次朝會。清晨,當每一名大臣從家出發的時候,他們都和家人做好了最鄭重的道別,留下了最認真的叮囑。
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他們每個人都這麼想。
所以,當國師紫竹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的時候,大司農張繼把頭埋低了下去,大氣兒也不敢出。
“蕭將軍,叛軍已至何地?”紫竹依舊穿著他的那身綠袍,雖貴為國師,卻不知怎得依舊顯得髒兮兮的。
群臣中站起一個人。這人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雖官至大將軍,卻上朝從不穿武官的朝服。此刻,他身著一身民間的便服,卻好似是從哪間店裡走出的師爺掌櫃一般。
大將軍,蕭隱。
張繼不知道這人的來頭,即使他曾經私下派人多次暗訪,最終卻也所獲不詳。張繼只知道他曾在商欒城做過師爺,後來好像去過丘州。不知為何,紫竹就好像從街上隨便撿了個平民似的,輕輕鬆鬆便賜了他一個大將軍的職銜。更沒想到的是,這平民蕭隱也不知與紫竹有多大的牽連,不僅對著朝廷首席武官的職位安然自得,還時常以便服上殿。而紫竹卻是毫不介意,從來就和沒看見一般。
張繼沒有敢繼續調查下去,怕真查出了什麼,自己就沒了這條老命。
“國師,叛軍已過龍殤湖,十日前於龍殤湖湖北登岸。先鋒估計明日可達龍丘城南郊。”蕭隱答道。
什麼?已經兵臨城下了?群臣一片譁然。他們雖然知道叛軍軍勢凌厲,卻不知竟能推進的如此之快。
“哦。”紫竹懶懶的應了一句,這件事情好像對他根本無足輕重,只是隨口一問一般。
“陛下,微臣有本上奏!”大殿一側忽然又響起一個聲音。張繼側眼望去,卻是奉常趙沫。
趙沫五十多歲的年紀,此刻的聲音裡卻透著一絲焦急。
“啟稟陛下!今年東海海水暴漲,潮嘯不斷,泰津的海壩於前兩日已被完全沖垮,此刻的泰津恐怕...恐怕已是...保不住了...”說著,趙沫竟是已經帶上了哭腔。
高高的龍書案之後,陳斯微合二目,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泰津位於龍丘城城東一百五十里,若是泰津壩垮,龍丘城東大片的土地不免要成為一片汪洋澤國。事出緊急,不免趙沫萬分焦急。
可此時張繼心裡盤算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現在的這個皇帝,太奇怪了。
陳斯,燕州的前烏鵲長老,人人談之色變的“夜屠魔”。明眼人心裡都明白,紫竹就是要硬扶這麼一個人見人怕的惡魔做大嬴朝的皇帝,而紫竹他自己才是真正掌控天下的那個人。對於這麼一個惡魔皇帝,張繼曾設想過無數種他的惡行。他也許是個昏君,終日沉迷酒色,聲色犬馬。他也許是個暴君,喜怒無常,以酷刑虐人為樂。甚至他也許根本就不願留在皇城,從此逍遙江湖,生殺予奪。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現在的陳斯...居然什麼都不是...
他終日身居於皇城,不理後宮,不問朝政,他屏退了幾乎所有的宦官侍從,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在想什麼。自從三年前封禪祭奠遇刺之後,陳斯便性格大變,彷彿“夜屠魔”的外號與他再無相關。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認命的傀儡皇帝,那麼陳斯簡直是做到了傀儡皇帝的楷模。
就像現在一樣,面對趙沫的急奏,陳斯卻渾然不覺,好像與他這個皇帝毫不相關。
果然,這奏章原本啟稟的是陛下,接話的卻依舊是當今國師,紫竹。
“哦?泰津不保,是麼?”紫竹眯起眼睛,不知是喜還是怒。
“正是!”趙沫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