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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件事固然是抬舉歡喜,何嘗不是讓任成林成為歡喜主子譜中名正言順的一人?
若真如此,這姑娘不像是菩薩四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倒和當家夫人如出一轍。
想到這裡,徐林再看坐臥不安的小兒子便有點不悅了。他輕輕咳了一聲,說:“你擔心什麼?”
歡喜喏喏說:“爹,你說五姑娘會不會……”
“會什麼?”徐林直言問,“主子要尋你個錯處,一句話的功夫罷了,還要先把你給捧上去再打下來,也不嫌麻煩?”
這道理說得很對,歡喜一想也是,神色頓時就鬆開了,馬屁隨之送上:“還是爹真知灼見高瞻遠矚,兒子便是拍上十匹馬換著騎也趕不上!”他又問,“爹,那你看姑娘的意思是?”
“姑娘什麼意思,姑娘不是已經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了?”
歡喜一聽這話,再仔細一回想,終於明白過來,不由頗有不甘:“……也不知道那任成林到底什麼時候走了姑娘的路子。”
“以後該叫任少爺了。”徐林說,又點了一句,“任少爺什麼時候和姑娘親近了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做下人的,只要全心全意地替主子做事,還怕主子看不見你?”
話音才落,就見牆外的院子突地傳來些騷動,幾盞燈火也依次亮起。
十歲上下的小子最好動,歡喜一扒窗戶向外探頭,看了一會扭頭對自己爹說:“爹,那院子好像是懷恩伯夫人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懷恩伯夫人的院子確實出了一點事情。
這個時候距離就寢還有些時間,但大家也都差不多回自己的屋子了,只因為一件臨時發生的事情,才又一一從自己的屋子中再跑到正廳來。
這個院子的正廳中堂掛有一副雙禽戲水寒江圖,左右各有禪語楹聯在掛,上首位置坐著一位丹鳳眼容長臉的美貌婦人,一溜僕婦小廝一半站在屋裡,一半站在外頭,廳堂中除了這些人之外,只有邵勁垂首站著。
那美貌婦人正是懷恩伯夫人,她用塗了丹蔻的指甲捏著一條細細的金絲垂鈴鐺飾物放在眼前細細看著,看了半晌,說:“你五歲的時候就敢獨自跑出府去,差點叫柺子給拐了;現在又敢去拿姑娘家的首飾。到底是我這嫡母沒有將你教好,現下我也不知道回去要拿什麼臉見你父親去了。”
剛剛從浴桶中爬起來穿好衣服便被嫡母叫了過來,根本就沒有擦過的頭髮早將背上的衣服都打溼了一大片。
邵勁站在廳堂的正中間,不言不動,臉上是和白天時候一模一樣的木訥。
只有攏在袖子裡,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流瀉出他的一兩分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事出去了,沒來得及更新很抱歉》《
☆、第八章 一團亂麻
昨天又下了一夜的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窗前結了層薄薄的冰,再看遠處,那紅花綠葉上亦是晶瑩璀璨。
自昨天得知徐善然的想法後,任成林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想將事情緩緩準備得更充分一些。可也就在同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公雞還沒開始叫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從床上爬起來,先拿筆寫了山上大概缺少的事物,又讓自家的小廝去太太姑娘的院子裡走上一圈,跟那些僕婦與得臉的姐姐們套套關係,再將列出的單子做些刪減。
其他的生活用度都不消細說,唯獨兩樣:
一個是有關四太太的,徐善然數次提了想找太醫院的御醫上山給四太太看看眼睛;還有一個是徐善然自己的,這則是任成林的小廝從徐善然身邊的丫頭嘴裡問出來的,說是姑娘之前偶然有問過有沒有紙筆,想要畫上兩筆。
買筆墨宣紙的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