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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他輕嘆一聲,隨之側首吩咐身旁的趙管家:「把昨日田大人拿來的甜柑給翦兒的院子裡送去些。」
在這日頭底下撒悶氣,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啊。
薛翦走到落兵臺前,伸在空中欲擒起長槍的手倏然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麼,咬咬牙又將手猛地收回。
學規矩。
爹爹是在說她沒有規矩麼?
小竹見薛翦臉容深沉,忙出言開解:「小姐別生氣,那個什麼嬤嬤,她若敢來我們便把她趕走!」
聞言,薛翦抬眸看了過去,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半晌,忽然沒來由地笑了笑。
整座府裡也就小竹和哥哥最向著她了罷。
見她嘴邊浮起笑意,小竹緊蹙的眉心也漸漸平展開來,輕聲問:「小姐,我們今日還出去嗎?」
薛翦嗤一聲,語氣裡填著濃濃的頑劣:「嬤嬤趕走一個還會有下一個,但本小姐的好日子可是過一天少一天,自然要出去了。」
言罷,她捋了捋衣袖,逕自抬步往外走,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懷春河邊一條老巷裡藏著一家客滿盈門的戲園,雖未居於繁華處,可名聲打得響亮,多少人都提前排著號來這兒聽戲。
戲園外立著一不高不矮的單門石制牌坊,上頭題著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舊和樓。
走進園內,入目的便是位於中央的方形戲臺,四角圓柱上掛著許多畫著才子佳人的紙燈籠,臺邊三面整齊地落著棗色八仙桌,上方看樓修著雕花精美的護欄。
薛翦到此時,客已坐滿。
「您這可是來晚咯,今的座兒都是前幾日就被訂下了的,實在是找不出空餘呀。」戲園夥計調子一上一下,說時不忘帶上手腳一塊比劃。
薛翦聽他說話頗為頭疼,眉尖一蹙,提手指了指池座,「我看前面那桌尚還有位子,勞你去幫我問問可否同坐。」
夥計往後望了兩眼,繼而有些為難地扭回頭,尋思著她應是頭回來,不願掃了她的興致,遂好心問道:「您看要不我領您去後樓?後樓不收錢,您瞧個樂。」
薛翦抬頭打量了一圈看樓兩側,眼底略顯嫌棄。復琢磨了一遍他方才所言,抿了抿唇。
她像是沒錢的主嗎?
「我就要池座的位置。」薛翦微微側首看了下小竹,示意她掏錢。
小竹會意,幾息之間就將錢袋塞入了夥計手裡。他頓覺手上一沉,輕輕掂了掂,心下愕然。
這少說也有一兩。
薛翦見他依舊不動,只當他是嫌少,故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小竹,讓她再加。
夥計這才回過神來,沒再去接,只斟酌著道:「那這樣吧,我帶您過去,您親自問問那位客人。若是不成,您還得跟我出來。」
薛翦頷首回應,跟著他由旁道去了池座。
臺上戲子唱腔一停,執袖掩面,復又緩緩隔至耳側,眼波流轉,撥人心魂。
離戲臺最近的那桌坐著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輕男子,著一攏墨色長衣,正身坐著,不時輕輕撫掌。
夥計將人帶到後便退到了一旁,卻見薛翦低頭看著男子許久,眉間略有難色。
半晌,聽見她輕聲道:「一人佔這八仙桌,未免清冷了些。」
戲臺上的光暈斜斜橫過她的臉龐,將其輪廓映得分明。
男子聞言偏過頭,淡淡睇著她,並不言語。
薛翦默了一瞬,接著說:「不如你我分坐兩邊,我付你一半銀兩。」
此話一出,男子唇邊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不喜歡旁邊有人,偏好清冷。你找別人吧。」
話罷便不再看她。
薛翦無奈掃了眼四周,心下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