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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唇紅齒白,粉妝玉琢似的大戶人家小少爺,單獨在街上逛夜市,是相當危險的事,沒有保鏢護院或隨從跟隨,隨時都可能成為歹徒們綁架的目標。
小少爺似乎不知道身後有人緊跟不捨,涼風微寒,依然神氣地輕搖描金名貴摺扇,左顧右盼自得其樂,被熱鬧的夜市完全吸引住了。
小少爺手中的描金摺扇,絹面是一幅唐伯虎的墨蘭。僅這一幅扇面,目下市值足有一百兩銀子以上。
一百六十年前,江南四才子的唐怕虎;在街邊隨便找一把紙扇,三筆兩筆隨便勾畫出一株蘭花,拿到當鋪,立即可以當二十兩銀子。這兩個地棍是行家,看清那把扇子眼都紅了。
人多不便動手,也想知道小少爺是否有保鏢在暗中跟來保護,所以遲遲不敢下手,愈等心裡愈冒火,恨不得一把奪了溜之大吉。
這種嬌嫩脆弱的小後生,一個指頭就可以敲昏。再不下手,恐怕會被人捷足先登啦!
他們是巡撫署的密探,負責查緝姦凶,嚴拿對官府不滿的暴民煽動犯,自己卻乘機作奸犯科。說他們玩法亂法卻又不符實際,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城狐社鼠不懂法。
最近出了不少意外,虎丘生祠有不明人物騷擾,俠義門人襲擊東廠專使,魚藏社秘密活動,四大飛賊與旱天雷現蹤,三家走狗風聲鶴唳疲於奔命,而這些小走狗卻仍然我行我素,大事不管只顧找機會胡作非為發財。
看看到了人少處,兩人一打手式,左右齊上,一個扣住了小少爺的左肩,一個從右超越,迫不及待伸手搶奪小少爺手中的描金摺扇。
小少爺突然一聲輕笑,左手一抬,反而反扣住在左肩的大手,伸左腳向後猛踹,踹在地棍的右脛骨上。右手的摺扇一揮,扇摺攏順手敲在奪扇地棍的左耳門,同時反擊兩個人,手腳同發一擊即中。
街角搶出兩個人,抓小雞似的抓住了兩地棍,先痛揍兩重掌將人打昏,拖了便走。
前面來了一個人,急步接近。
“不必在小走狗身上浪費時間。”這人匆匆交代,是五嶽狂客高俊:“咱們必須儘快,弄到幾個有份量的人問口供,早些查出賓館來了些什麼人。巡撫署的走狗所知有限,要弄到織造署的人才有線索。”
“爹,那就繞到撫前街,才有希望弄到織造署的人。”小少爺是高黛姑娘扮的:“那邊有張老爺子負責,去的人不宜太多。”
“反正天色還早,半個時辰後再定行止。”五嶽狂客向相反的街尾走:“前面沒有岔眼人物,但也必須小心防範意外。”
“真掃興,老半天碰不上任何一條大魚。”高黛一面走一面嘀咕。
他們在織造署左近搜尋獵物,冒了相當大的風險,一旦被眼線發現,賓館的高手齊出,將難以全身而退,但製造騷亂的效果卻相當大,天下事很難兩全其美。
賓館建得十分壯麗,有如皇帝的行宮,三間五堂,四周花木扶疏,亭臺假山星羅棋佈,格局是眾多公廨中的獨立園林,別有洞天。只有從京都來的貴賓,才有資格被招待在這裡。
賓館的大門,是牌樓式的宏偉建築,兩個武裝齊全的警衛,像門神般把守在兩旁,四盞光度明亮的大燈籠,照亮了前面的花徑。沒有任何閒雜人等敢接近,連賓館內部的執役男女,也不許擅自出入,管制十分嚴厲。所以出現在三十步視線內的人,必定受到嚴密的監視,一有異動,負責暗巡邏的人,便會突然出現,迅速到達加以逮捕押入盤詰。
百步外西首幾排更宏麗的官舍,就是太監李實的居所,這惡賊如果回蘇州,心定在這裡安頓。但民變之後,他怕蘇州敢搏命的市民找他拼命,所以躲到杭州去了不敢回來,回來也秘密抵達,住不了幾天又偷偷溜了,回杭州坑害杭州的市民。
蘇州的義憤填膺好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