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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說什麼呢。”芳姐右腳支著地,停下腳踏車,伸手拍了拍我的頭來安慰,“哪兒有什麼大蛇,你看錯了吧。”
“沒有,我真的看到有條大蛇,就在蘆葦下邊。”我不信自己花了眼,但再看過去,靜悄悄的蘆葦蕩中哪兒還有大蛇的影子?
我心裡嘀咕,明明熟悉的蘆葦蕩給我一種莫名的害怕,看起來有幾分陌生,彷彿隱藏著什麼危險。
在晃動的蘆葦間,波動的江水中,似乎有道陰冷的視線在盯著河岸邊上的我們兩人。
“姐…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我嚥了口唾沫,莫名的有些害怕,頭頂那火辣辣的太陽似乎一下子讓我感覺不到熱量。
“紹紹,男孩子膽子這麼小可不行啊。待會兒見了穎穎,她肯定要笑話你了。”芳姐她並不在意,陽光底下,她那張文靜白皙的臉,今天似乎更白了一些。
我還沒來得及想別的,但聽到付穎的名字,立即讓我跳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問:“姐,你也叫了穎穎?”
“是啊,姐以後可能沒法陪你們玩了,所以姐也叫了她。”芳姐點了點頭,語氣中透著深深的不捨。
我這才想起,芳姐考上了外地的大學,暑假結束後就要離開葫蘆口了。
“姐…我捨不得你。”我的心情一下子失落了起來,伸手拉住了芳姐的手,“咦?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
我吃驚地發現,芳姐那淨白的手冷的驚人,彷彿是在冰水中泡了很久,剛剛才拿出來一樣。
不對,不只是像。我攤開手,手上溼漉漉的,芳姐的手上真的有水。
有些混著泥沙的水從她的袖子滴流下來,帶著一些河泥的氣味。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到芳姐白色的襯衫有大片大片的水漬,不少地方沾著些河泥,而她最喜歡的那條藍色七分褲上,還纏著些江口的綠色水草。
“姐?”我忽然感到害怕。
周圍的環境似乎和我脫節了,蘆葦蕩晃盪著,卻沒有半點聲響,頭頂的太陽,更沒有一點兒溫度。
我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窖、不,是冰冷的河水裡,一種彷彿要透進面板來的寒冷,來自四面八方,來自面前的芳姐。
“紹紹。”芳姐站在我面前,我看不到芳姐的臉,而她的聲音變得漸漸飄渺,空洞,聽不清楚。她的身子彷彿晃動了起來,像蛇一樣。
白色襯衫的下襬被風吹動,我似乎看到了芳姐的腰,有些白色的肚腹、和隱約可見紅黑相間的鱗片。
我嚇的跌倒在了河岸上,卻不覺得疼。腳踏車摔倒了,車上滿是河泥和水藻,還有些黑色的頭髮。
芳姐不見了,就像一條蛇一樣遊進了蘆葦蕩裡。
我好像掉進了江水裡,天空彷彿變成了水面。
冰冷的水在灌進鼻子和嘴,火辣辣的疼,疼得我想掙扎、想叫,但張開嘴,只能吞進更多冰冷的河水,衝進胃部、灼燒氣管和肺!
窒息感眩暈著我的意識。
身邊的水,漆黑的水中,有一條龐大的影子在遊動著,一條大蛇環繞在我身邊的江水中,看著我在不斷下沉。
“紹紹,來找到我。”
女人的頭髮在水中張舞,就像一大灘浮在水面上的水草。
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冰冷、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會找到你的。”
“說好了。”
我最後聽見的聲音,空洞中帶著一絲解脫。
當我醒來,我卻是在自己家的席子上。
床邊圍了些人,有一臉擔心的老媽、奶奶,還有隔壁滿臉愁容的姜阿姨,以及住在蘆葦蕩旁邊,一個在我們小孩兒看來很神秘的黑膚漢子,我們小輩的都叫他三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