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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康森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他急忙鬆手,但傷害已經造成。芷凡手臂上瘀痕浮現,青紫色印子怵目驚心。
“你是個有虐待狂的變態!”淚水不爭氣地落下,除了瘀青造成的疼痛,還有更深的心碎。不要拯救他了,永遠都不要!她揉著手上明顯的血印,暗自發誓。
“你知道嗎?”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宛若深海傳來的懺悔。“尹淑本來是個自信幹練的都會女子,聰明、有禮,樣樣都深得人心,她出身世家,是父母唯一的獨生女,父母疼她如掌上明珠,卻沒輕忽她的道德規矩,反而當她是尹家唯一的繼承人般地嚴厲教育。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只是雙方都滿足於當時的狀況,而沒有打算走入結婚禮堂。但,就在我們享受著彼此滿意的關係時,突然有一個清晨,我差點成為一個飛車黨輪下的冤魂。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嗎?沒錯,就是尹淑!她奮不顧身推開我,自己卻……直到那時,我終於明白一個人不能只要情愛的歡樂,而不想許下婚姻的承諾。因此,我向尹淑求婚,請求她成為我生命中的重心;我生活中的主角。可是——”他的音調中藏不住滲出的淚意。“可是,她就這麼走了,連再見都沒說,我如何能甘心?”
芷凡忘了要繼續生氣,忘了自己發誓不管他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哀痛逾恆的他,才驚覺她根本不明就裡,只會大肆咒罵。羞愧讓她幾乎無地自容,她還有什麼臉留在這裡!要誤會就讓他去誤會吧!讓他相信她鐵石心腸吧!要丟臉就丟到這裡為止,她不能使自己變成他眼中的笑話。要走,一定要快走,否則她將失去勇氣離開。屆時,她就真正會羞愧而死!
沒有告別,芷凡轉身拔腿狂奔,不顧身後的韋康森。
“難道她還不能諒解我,或者認為我說的全是假話?”韋康森喃喃自語,除了疑惑,還有更多的失落。
失落?
是的,失落。
她從未像今天這般激烈地恨過自己。
走在六月豔陽高照的晴空下,全身泛起一股陌生的寒意,芷凡忍不住用雙臂攬住自己。她此刻哪兒都不想去,連家也不想回,只希望有法子能理清她紛亂不已的思緒。
愚笨啊!於芷凡。虧你還唸到大學快畢業,竟然只會看事情的表面,而無法看清事情的真相,這樣的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人為你停留?更別說要拯救別人了。
她百分之百沒想到他恐懼痛苦的背後,會是對婚姻許下承諾卻無力完成的自責。“你是個有虐待狂的變態。”這話多麼殘忍、多麼無情,她才是真正傷人不需花力氣的壞蛋。
火傘高張下,她想得失神了,踩在紅磚道上的腳步也隨之遲緩,像使不上力般地軟弱。一個不留神,直向眼前的身軀撞去,她跌坐於地,眼淚完全不聽使喚地奔流而出。
“小姐,你有沒有怎樣?”一種極似他的聲音傳來,更令她慌亂不已。
老天爺!不要,求你不要,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求你不要再讓他看我的笑話,求求你。芷凡在內心吶喊著。
“芷凡,你還好吧!”他蹲下身,再度開口。
她頭垂得更低了,深怕看見他嘲弄的眼神。
他伸出厚實的手,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關懷地問道:“芷凡?”
那是她在韋康森身上永遠找不到的暖柔語氣。
抬起眼,她碰觸到的不是韋康森,而是他弟弟——韋康磊擔憂的眸光。猶如溺水的人找到浮木般,她不由分說地撲入他懷裡,放肆哭了起來。
淚水決了堤,來不及阻止,她任由它恣意氾濫,溼了他的襯衫前襟,她也不管。
胸前的淚人兒,此刻看來多麼脆弱,像是風中無力抵抗的芒花,只能隨著冷風的狂肆而擺動,卻在背地裡哭泣。韋康磊忍不住緊緊地擁住她,完全不帶私慾,純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