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驚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西裝革履帶著紳士帽的金髮男人。二人站在院中大槐樹下,躲避紛擾的雪花。
在格蘭仕鎮,西裝屬於奢侈品。這裡的大部分人甚至沒有工作服的概念,無論是種地,還是去教堂,穿著都一般無二,差別只在於洗沒洗。
道觀外停著一輛馬車,四米長的車身做工精緻,且不提一眼可見的銀質包角和黃銅配飾,單就那白鐵鑄就的輪轂和軸承,就足以彰顯其高昂造價。
馬車旁靠著幾個披斗篷的高壯男子,其中一個小鬍子手裡盤動著一把燧發槍,默不作聲的盯著顧修涯,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審視意味。
哦,似乎是個貴族。
顧修涯轉頭多看了金髮男人兩眼,引得對方脫帽彎腰,微微致禮。
他沒有回禮的興趣,只是對馬恩道:“早上我是不接生的。”
“當然,遠東人的忌諱,我當然記得。”
馬恩把手裡的麻袋放在旁邊,搓著手哈了口氣:“放心,這次不是接生。”
“那麼我猜事情一定更麻煩。”
顧修涯道。
老神父被噎了下,撓撓頭道:“顧,記得你經常說的話嗎?給我個面子。”
想起馬恩的女兒,顧修涯勉強同意了這個理由。
“......什麼事?”他問。
馬恩伸手示意旁邊金髮男人:“這位是戴維斯先生,芬奇·戴維斯,他想找你問診。”
半年來,靠著可以激發他人潛能的‘賜福’,以及傳自曾祖父的赤腳醫術,顧修涯一直擔任著格蘭仕小鎮唯一的醫生。
這並非是因為他的醫術有多高明,而是這個時代的其他同行都過於拉胯。
現今為止的醫學發展情況令人窒息,前沿醫療技術的代表人物一般要麼是理髮師,要麼就是屠夫。
二者幾乎包攬了所有外科手術。大到榔頭開顱,以及用鐵絲捅腦前額葉;小到鋸腿剁手,以及用紅炭為開裂的下肢袋狀囊皮止血。
只有人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幹的。
至於內科……
什麼是內科?
如果放血和服毒也算內科的話,顧修涯願意承認西方的醫學正在往正確的方向萌芽。
總而言之,沒得選的格蘭仕人民無比擁護顧修涯這個來自遠東的醫生。因為他的治療或許會無效,但絕對不會死人。
馬恩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帶來了戴維斯。
“戴維斯先生的父親是一位伯爵,如今正在推動一項關於宗教管理的法案改革。”
他對顧修涯道。
顧修涯聽懂了馬恩的潛臺詞——直管領導的兒子。
“請原諒我的冒昧打擾。神父。”
金髮男人神情有些疲憊,說話間露出苦笑:“說起來您可能不相信,我快死了……”
“治不了。”
顧修涯厭惡任何超出計劃且沒有額外好處的麻煩,一聽這個開頭就斷然拒絕。
“……”
戴維斯被嗆了口氣。
但很快他又鍥而不捨的鞠躬道:“神父,我已別無他法,請您對我施展神奇的遠東賜福吧!”
顧修涯轉頭看向馬恩。
馬恩有些尷尬:“顧,你知道的,為了長久侍奉天父,我有時候也不得不向世俗的規則妥協。”
——他拿他爹威脅我,我只能告訴他。
顧修涯能理解馬恩的為難,卻不打算輕易付出屬於自己的東西。
哪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只是看了眼戴維斯,淡淡道:“年輕人,現在是18世紀,你該學會相信科學。”
話落,顧修涯轉身往內院走去。
戴維斯微微一愣,連忙從手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