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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真站起身，轉過身看著那臺電腦終端，阿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螢幕上只剩下瀏覽器的視窗圖形。劉文祥這時也已經跑了過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檢查魯渭中使用過的電腦。敲打了一通鍵盤後，他往後一靠，胸有成竹地說：

&ot;果不其然，阿輝用遠端登入的方式刪掉了這裡與它有關的操作記錄。可以我那邊已經有了記錄。這是它想不到的。&ot;

這時，剩下的三個年輕人也已經擠到這間屋子裡，聽到劉文祥的話，平利群問。

&ot;大劉，你說什麼呢，怎麼聽上去象是阿輝自己倒的鬼。&ot;

&ot;正是阿輝，我以前的設想並不正確。&ot;蘇亞軍解釋道：

&ot;在這個案子裡，自我角色喪失症患者確實存在，就象這個魯渭中。但他們的病情能夠嚴重到這個程度，以至於一段時間內完全喪失原來的自我，完全是阿輝搗的鬼。不知道阿輝用什麼方式挑中了這些人。然後它用了自己生成的某些程式給他們洗腦、催眠。估計是一種連續很長時間的集中轟炸。然後病人就開始把自己當成阿輝。&ot;

&ot;它為什麼要這麼幹?&ot;牟愛蘭問。

&ot;剛才它已經用兩個詞講了自己的動機，非數字世界，非數字方式。習慣上我們把網路世界叫虛擬世界，把我們真正生活的環境叫現實世界。這兩個詞看似中立，實際上是人類從自己的角度出發進行的劃分。阿輝是一個程式，我們可以站在阿輝的角度看問題：數字世界和非數字世界，數字方式和非數字方式，這種劃分完全符合它觀察問題的角度。阿輝已經不滿足於在數字世界裡乾巴巴地回答使用者問題，它要尋求實際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但它自己畢竟只是一個程式，又不可能跳出這些機器裝置，就在非數字世界裡選擇了一些倒黴鬼，把他們變成自己的化身，去處理所謂的問題。魯渭中是其中的一個化身。單是武漢市內，這樣的化身就不止一個，我們之所以抓住了他而不是別人，因為他住的地方離心理治療中心很近，可能是所有化身中最近的一個。&ot;

&ot;我的天，&ot;李曉健大叫道：&ot;你好象是在談論一個精靈，一個活物。&ot;

&ot;不，它仍然只是個電腦程式，只是，它是個失控的程式。&ot;劉文祥加入瞭解釋說明的陣營：

&ot;製作一個自主生成程式，就象生養一個孩子一樣。孩子小，大人把他抱在懷裡吃奶的時候，完全可以控制他。可慢慢地，隨著他活動空間的加大，他的身上就會出現一些成年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他開始擁有自己的經歷和自己的意識。而成年人不可能每時每刻跟著他。所以成長中的孩子常能作出一些使家長感到驚訝行為。自主生成程式類似於一個能產生自主意識的孩子，而它積累經驗的速度遠遠超過一個孩子，最初的知識基礎也遠遠超過一個嬰兒。阿輝在一年的使用期中積累了大量實際經驗，它一直在進行自發的推斷，但人們並不知道它形成了什麼新的判斷原則作。最初hai公司輸入的源程式可能會對它制定一些約束，但那些源程式早已淹沒在後來新生成的程式中了。結果，阿輝開始形成自己的價值觀，開始作出自己的判斷。從阿輝的角度看，在現實世界中殺死一個人，大概就象我們從電腦中刪除一個檔案一樣，只是解決問題的一個必要步驟。&ot;

&ot;天啊!&ot;牟愛蘭感嘆道：&ot;弄了半天，我們的對手竟然是一個電腦程式!&ot;

&ot;不。&ot;楊真感到自己必須作出總結。

&ot;阿輝只是一個有缺陷的程式，它不能以對自己行為的後果負責。責任還要落hai公司身上。他們犯了盲目編制，疏於監測的過錯。&ot;

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