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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敗血性的休克恢復並脫離生命危險之後,接下來的幾個月當中,我一直以為這一場病可能會引發xp症的一些神經併發症。
這些症狀通常發生在灼傷或長時間接受光線曝曬之後‐‐有時候發生的原因不明‐‐不過由嚴重的身體創傷或休克也可能導致同樣的後果。常見的症狀包括頭部或手部的顫抖,聽力喪失,口齒不情,甚至智力障礙。這種神經性失調是漸進式、永久性的傷害,我心裡有數自己隨時會出現初期症狀,結果沒想到什麼症狀也沒有。
偉大的詩人威廉。狄思。豪威爾(willia dean howeds )曾說死亡就沉在每個人的杯底。顯然我的杯底還沉著一些甜茶。還有杏桃白蘭地。
安琪拉啜了一大口,她繼續說:&ldo;我從頭到尾只想好好當個護土,可是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rdo;
她希望我反問她,於是我順口問:&ldo;你的意思是……&rdo;
她凝望著紅玻璃燭杯中的火焰,神情黯然地回答:&ldo;護士的工作是救人活命,而我現在卻成為死神的助手。&rdo;
我不太理解她話裡的含意,但我耐心地等她自己解釋。
&ldo;我做了不可原諒的事。&rdo;她說。
&ldo;不,我相信你沒有。&rdo;
&ldo;我看見別人做出不可原諒的事,可是我沒有勇氣阻止他們,知情不報罪過是一樣的。&rdo;
&ldo;就算你嘗試阻止他們,你覺得你阻止得了嗎?&rdo;
她沉思了一會兒。
&ldo;阻止也沒有用。&rdo;她回答,仍是愁容滿面。
&ldo;沒有人能將所有的責任扛在自己肩上。&rdo;
&ldo;但是最好有人能紅得起。&rdo;
我儘量給她時間。白蘭地相當的不錯。
她說:&ldo;假如我要把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你,就必須趁現在,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快要變了。&rdo;
&ldo;變?&rdo;
&ldo;我可以感覺得到,我不知道自己一個月或半年之後會變成什麼人,但是我知道那將是我不喜歡的樣子,想到就令我感到害怕。&rdo;
&ldo;我不明白。&rdo;
&ldo;我知道。&rdo;
&ldo;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rdo;
&ldo;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你不能,我也不能,哪怕連上帝也束手無策。&rdo;她的眼神從燭光轉移到酒杯裡金黃色的液體上,她用微弱但堅定的語氣說:&ldo;我們把事情搞砸了,克里斯,這次闖下的禍比我們從前
犯過的錯都還要嚴重。為了自尊、好勝、嫉妒……我們完蛋了,全部完蛋。噢,老天,我們完了,現在回頭也來不及了,已經鑄下的大錯完全沒有挽救的餘地。&ldo;
雖然她的口齒十分清晰,可是我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之前不只喝了一杯白蘭地。我試著息事寧人地猜想她一定是酒後誇張失言,把她察覺到的災難從短暫的小風暴說得跟颶風一樣嚴重。
然而,她的一番話倒是很成功地與廚房內的暖氣和酒精的熱度達成抗衡,我已經不想脫外套了。
&ldo;我無法阻止他們。&rdo;她說。&ldo;但是我可以停止替他們守密,克里斯,你有權利知道你的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即使知道真相的後果只有更痛苦。就算沒有這件事你這一生也已經夠苦了。&rdo;
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