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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我今日來,就是來與你解除那昔日舊約的。&rdo;
默禹神色略變,眸子掃過來,略過我的面龐,季杼的面龐,落到我手上那方雪色羅帕上來。
我輕輕垂眼,將羅帕開啟,露出裡面頗有些年歲的一塊青銅符來。
大禹姒文命與其子姒啟開國以後,除了耗費大力氣打造的九鼎外,還刻了此符隨身攜帶,亦可象徵王權。如今這符在季杼手裡,便說明姒少康已確定要將王位交到季杼手裡了。
默禹,或者說,蚩尤,他是上古神君,就算我們舉國之力也未必能奈他幾何。所以我在知曉了他的所作所為後,立即去做的,也只是將契約解除,讓姒家子孫與這位神君之間,再無瓜葛而已。
至於他欠姒少康的債。
我是他的後人,由我來償還,也是一樣的。
默禹的眸子在青銅符之上愈加濃黑,我將符推給季杼,對默禹道:&ldo;與你立約的女嬌雖然不在了,但季杼是姒文命的子孫,是姒少康已經擇定的繼承人,是你契約中要守護的人。我想,如果他自願,是有權利解除這個盟約的吧。&rdo;
有默禹這個神君守護雖好,然十代王位繼承人接連早夭的噩夢誰也不願承受,所以季杼亦沒有任何的遲疑,起身作揖,堅定道:&ldo;前輩,在下姒季杼,以夏後繼承人的名義起誓,從今往後,大夏的任何風雨,姒家的任何動盪,都與您再無幹係,無論遭遇任何劫難,便是就此覆滅,也再不用您出手援助。不知前輩,可答應?&rdo;
默禹深深地望著我們,眸光明明滅滅,忽地一笑:&ldo;倒是聰明。&rdo;也不多言,起身抽刀,將他與季杼的指尖割破,各滴了一滴血到那青銅符上,算是允諾了。
想來也是,姒家可以說是黃帝的後人,若不是欠了青丘塗山氏的大恩,他蚩尤怎麼可能願意輔佐姒家稱王,守護姒家的江山?
如今季杼自願解約,他豈會不應。
自此之後,他蚩尤,再也不用照拂姒家,而姒家,也再也不用擔心子嗣因這位神君的沒耐心而早夭了。
默禹的寶貝疙瘩果然多。
就是他自己,也翻找了好久,才翻出個木盒來,遞到季杼手中:&ldo;鬼焰蕖,按之前的方子熬了服下,你便能痊癒了。只是姒少康那小子……他舊疾在身太久,恕我無能為力。&rdo;
神仙給的東西,我也忍不住摸了一把,明明放了不知幾年,明明是個五月天,入手卻冰冰涼涼的,好似剛從冰窖裡拿出來的一般,果然稀奇。
默禹也不是對姒少康毫無歉疚,但看來他是真的無能為力,所以感慨了一句,便拾掇了自己的東西,竟一天也不多留,這打算就此離去了。
我知道他找女兒心急,也沒料到他竟急成這樣,只好在後頭叫住他。
&ldo;請等一下,我還有一個請求。&rdo;
他在門前轉過身來,玄衣半舊,容顏不改的面上毫無表情,只如一尊已經失去了塵世間所有情感的雕像。
而我,對著這座雕像深深俯身,行了師徒大禮。
&ldo;請您等十日之後,姒少康的死期過去,再離開。&rdo;我起身笑道:&ldo;好歹我也當了您多年徒弟,這點薄面,您應當還是會給我的吧?&rdo;
☆、訣別
默禹是留了,但看的大概不是我的薄面,而是秫酒的薄面。
那日我說完,他想了想,便將包袱一撂,腿腳麻利地走了趟我的素雲院,把地窖裡的秫酒搜颳得一瓶不剩。
可我也沒辦法,誰叫我自個兒已經答應了他的,只要他將鬼焰蕖拿出來給季杼,我便將秫酒都給他呢。